皇上大喜,扶着柴朝陽起身,“快坐下歇歇,你這趟江南跑了半個月,累壞了吧?”

    “能替皇兄分憂已是昭陽之幸,再說也沒做什麼,不過是護送兩個證人回京,順帶給欽差送去一點消息,算不得什麼。”

    皇上笑笑,給她倒了杯茶,又叫人去拿了點心,“還是你的主意有用,從前朕只想着樓黨纔是皇權最大的阻力,卻沒想過太師纔是真正的百官只首,朝中大多官員都看着他的動作行事。”

    “直到昭陽你一語點破,語氣糾結與樓黨手中的權利,不如重新建立皇權,瓦解了太師的勢力,朕心口堵着這口氣總算是出來了。”

    柴朝陽淡笑看過去,“都是皇兄教導的好,昭陽天資愚鈍,也能就幹些跑腿出力的活,主意還得皇兄拿,我可不行。”

    皇上也是近來才發現這個小妹妹可用的,這孩子從前任性頑劣,可朝廷幾次遭逢皇權四散、易主,她好像忽然長大了。

    那一夜她風風火火的跑進宮來,說了那麼一番話着實讓他震驚,細想卻十分有道理。

    “小昭陽啊,你還是第一個敢當着朕的面說朕優柔寡斷難成大事的。”皇上笑着說的,昭陽聞言卻起身跪下了。

    “臣妹只是……陛下恕罪,昭陽再也不敢了。”

    皇上一笑,俯身將人扶起來,“昭陽長大了,能給朕分憂了,皇兄怎麼會怪你,朕手足緣薄,大皇兄走的早,二哥被父皇幽禁至今不得見天光,成王不成器,北境治理的一塌糊塗。”

    說着,皇上嘆了口氣,看着昭陽,“好在朕還有你,敢說敢作,一點不輸男兒,只是辛苦你了,可憐你一個小姑娘整日爲了這些事奔走,是皇兄沒保護好你。”

    太師府一事已經沒了轉圜餘地,皇上也順利培養起了自己的勢力,如柴朝陽說的,他開始建立了新的爭權。

    這代表着能隻手遮天的樓黨時代已經成爲了過去式,僅剩的那點餘威也與侯府相互牽制,不足爲懼。

    至此,如履薄冰的過了兩年的皇帝總算有了點真當皇帝的感覺!

    正逢開春,皇帝召百官入宮赴宴,唯有玄戩與樓禎沒來……今日,也正是田老一家流放的日子!

    玄戩等在管道上,想與這位沒說過幾句話的老太師告個別,沒想到有人比他到的還早。

    “樓大人,好興致,來這看風景?”玄戩翻身下馬,轉身回去解下馬車上下來的雍子衿,“慢點。”

    雍子衿有孕六月有餘,行動已經越發不便,以往騎馬出行如今也換成了坐車,“何必踩落水之人,好好說話。”

    她小聲囑咐,玄戩挑挑眉,“遵旨。”

    若以往被調侃,樓禎會回他兩句,如今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

    玄戩這人偏是嘴賤,見了樓禎這模樣便只想好好擠兌兩句,沒一會就忘了雍子衿的囑咐。

    “太師落了馬,樓大人損失可是不小。”玄戩不冷不熱的說:“要說這太師也是老了,眼神不好,偏偏信……”

    “是啊。”樓禎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滿身落寞的看着遠方正過來的一隊人馬,“太師三朝元老,本可以安安穩穩告老還鄉,一輩子衣食富足,是我害了他。”

    玄戩:想不到這人竟還有點人性。

    雍子衿輕聲開口:“樓大人,太師到了,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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