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將士浴血在前,保一方百姓平安,可人家需要你這樣的花架子保護嗎?
江南兩岸是富饒之地,軍中喫的是最好的、軍餉是最多的,因此許多當地富戶花了點錢就讓那幫少爺進了軍隊,爲了歷練……
他竟從未想過他們這番說辭背後的意義,沒細細思量他們究竟把軍隊當成了什麼地方,然而此時看着自己手裏那些一陣風都能吹跑的兵,想着,或許這錯誤的源頭是他纔對。
“侯爺,請願的百姓越來越多,怎麼辦?”
張忠志大吼一聲,“能他孃的怎麼辦,不行就都殺了算了,皇上都能建立個新政,江南怎麼就不能換一批百姓了!”
他這話一出口,整個大帳都安靜了,玄戩擡眸朝他看了一眼,張忠志也認識到自己說錯了,低下頭不敢在看他。
“這話哪說哪了,張將軍稍後自請去領軍法,打完了就都忘了吧。”
衆人起身拱手,“屬下遵命。”
百姓請願這事玄戩也是十分頭疼,若在北疆他就是將這些人都殺了也無不可,大不了想張忠志說的那樣。
看這裏是江南,軍隊方纔建立點威信,若此時殺人,豈不是生生逼着他們造反!
正當這時,門外進來一個士兵,身後還跟着個頭戴斗篷的人。
“侯爺,此人說找您,你看看是是否認識?”
玄戩一見來人身形,不等她脫帽便急吼吼的起身迎過來,方纔還一臉殺伐的侯爺瞬間神色溫軟,“你怎麼到這來了?”
雍子衿摘了斗篷,衝他一笑,“本想給侯爺個驚喜,想不到這麼快就被識破了。”
衆人……
“張將軍快請坐,一屆婦人,如何擔得起將軍大禮。”雍子衿委身還了一禮,目光掃了一圈,好傢伙,皇帝真夠心大的,給玄戩派來的都是生人。
“今日就到這吧,各位且先下去休整。”
“侯爺,那城外的百姓……”
“下去吧!”玄戩又無奈又生氣,衆人走後小聲罵了句:“一幫活祖宗。”
雍子衿噗嗤一笑,“皇上就不怕你剿匪過程中被他們活吞了?弄了這麼一幫不着四六的傢伙來。”
這幫人說起來個個都是一方將領,最差的也是京城西郊大營的副將,都是帶兵慣了的,誰都覺得自己對。
玄戩勝在心大,不管他們說什麼,也不管他們從前多強,只悶着頭做自己該做的,只要他們不搗亂,也是能和平共處的。
“不說這些糟心事,你怎麼過來了?”
“我帶孩子回鄉探親,順路過來看看你。”雍子衿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上個月你走後家裏就來信了,菽兒說母親病了,時常唸叨着咱們。”
玄戩將那封信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信上每一個字都牽着心絃,他爲了前程,一走三年,竟是一次都沒回過家。
如今母親病重,他身在戰場,也不得空回去探望。
雍子衿站在他身邊,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那甲冑十分硌手,穿一日都難受的要命,他一連穿了一個多月,一時心疼和安慰不知先說哪個。
“菽兒這一手字倒是漂亮了不少。”雍子衿說,“不如我此番回去將母親和菽兒接過來吧?在京中咱們方便照顧,也好給菽兒尋個好先生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