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成名高手,一路從關外護送割鹿刀,竟然是把假的?”
“還真讓那位少俠,給不幸說中了!”
“你們說,沈家莊邀請我等前來,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
周圍各種惡意猜測,毫不掩飾議論下,屠嘯天呆若木雞,看向手裏斷開割鹿刀,神色寫滿不可置信。
吳植看到這一幕,內心輕笑不已。
讓這老傢伙裝逼,當着衆多江湖人士,丟人丟到這個份上,名聲算是毀於一旦了!
大廳中,看到眼前亂糟糟情形,沈老太君皺起眉頭,沉吟片刻之後,衝趙無極和海靈子,低聲說了幾句。
二人聽後,強行壓下心頭怒火,互相對望一眼,腦海閃過一個名字——獨臂鷹王。
只有這位傢伙,在護刀任務結束後,便突然藉故開溜。本以爲去尋花問柳,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內情。
“只是獨臂鷹王,爲何要偷盜割鹿刀?”沈老太君提出該疑問,趙無極和海靈子,紛紛面面相覷。
“算了,此時後面再議……成壁,你看如何收場?”說話的同時,沈老太君面露歉意,看向旁邊連城璧。
連城璧嘴角含笑,一身白衣立在原地,並沒受到周圍影響。聽到沈老太君傳話,微微頷首應下後,上前走了兩步。
“這傢伙要裝逼了!”吳植看到這一幕,不由翻了個白眼。
果不其然,連城璧風度翩翩,衝四周喧鬧衆人,欠身拱了拱手後,不疾不徐開口道:“衆位江湖朋友,割鹿刀被人暗中調換,讓諸位白跑一趟,實在是萬分抱歉。成壁身爲沈家莊半個主人,在此向諸位豪傑道歉……”
聽到連城璧發言得體,沈老太君滿意點點頭,對這位才貌雙全女婿,她從來很是放心。眼下這樣的情況,也只有連城璧出面,纔算化解這場鬧劇。
倘若自己過去,不顧輩分道歉,那又是另外一種情形了。
連城璧致歉後,目光掃視神色緩和衆人,話鋒陡然一轉,衝那位面目清秀少年,問道:“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稱呼,成壁想請教下,你怎麼會未卜先知,知道割鹿刀是假的呢?”
女扮男裝風四娘,聽到話頭瞄準自己,不禁微微一怔。她性子向來急如烈火,剛纔開口之前,並沒想好如何應對。
之所以知道,沈家莊割鹿刀爲假,是聽到吳植和蕭十一郎談話。
可這樣的“證據”,眼下要說出來,不要說在場衆人,即便她本人都不信。
“見過連少俠,在下不過區區無名之輩,名號無甚輕重。至於割鹿刀真假,完全是我瞎猜測的!”
“這人說話,真有趣!”風四娘話音剛落,周圍不少人神色,寫滿了輕蔑,甚至還有幾位江湖人士,躲在角落裏偷笑起來。
看到風四娘被針對,楊開泰頓時坐不住了,他從旁邊座位起身,大步來到對方跟前,抱拳道:“風……逢人說真話也笑,這就是你們風度?”
吳植聞言苦笑不得,急眼下的楊開泰,爲了維護風四娘,竟是不覺開啓地圖炮,全場嘲諷起來。
連城璧皺着眉頭,瞥了眼楊開泰後,又盯着女扮男裝風四娘,仔細看了幾眼,疑惑道:“你是風四娘?”
“沒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老孃!”見自己被認出來,風四娘索性大方承認。
衆位江湖人士,紛紛變了臉色,不覺後退了兩步。
“你就是那位傳聞,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穿最漂亮的衣服,殺人最不眨眼風四娘?”有人目光驚疑,在風四娘身上,不斷掃視打量。
“沒錯,就是老孃!”風四娘帽子一掀,青絲瀑布般長髮,瞬間躍入眼前。
楊開泰看到這一幕,神色又是迷戀,又是充滿焦急。
在江湖之上,風四娘風評,算不上很好。尤其是和大盜蕭十一郎,有着扯不清干係。
可不管再怎麼焦急,風四娘剛纔眼神警告下,楊開泰只得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不出聲。
風四娘承認身份後,連城璧點點頭,沒有再多看風四娘,而是衝在場衆位說道:“諸位江湖朋友,趙無極前輩幾人,從關外護刀回來時,曾跟成壁提及過,護送割鹿刀回沈家莊路途中,遭遇過數不清的襲擊。其中最危險一次,是遭遇到大盜蕭十一郎!”
“什麼,蕭十一郎搶奪刀?”衆人瞬間譁然。
“難道,真正的割鹿刀,被蕭十一郎奪取?”
趙無極點點頭,說道:“連少俠所言不錯,只不過那次奪刀,並非蕭十一郎一人,而是還有一位同夥!”
“不錯,那位同夥名叫風四娘!”海靈子突然上前,跟着補充一句。
所有人目光,瞬間看向風四娘。
躲在暗處的蕭十一郎,不由苦笑一聲。風四娘果然是風四娘,無論走到哪裏,都掩蓋不住“鋒芒”。
蕭十一郎念頭急轉,壓了壓頭上斗笠,正要走上前來,一道輕笑聲驟然出現,打斷了他腳步。
“真是長見識了,割鹿刀被人奪走。衆位不急着追查真兇,反而第一時間,忙着推卸責任栽贓嫁禍!”隨着話音落地,吳植身形走出來,面露笑容道。
連城璧目光一閃,看着無垢山莊中,過去聲名不顯護衛“霍英”,似乎在思索什麼。
倒是旁邊沈家莊下人,見到這一幕之後,紛紛臉色一變,上前兩步呵斥道:“霍英,休得胡言,你是什麼身份,這裏有你說話的份?”
吳植搖搖頭,看也不看那位下人,目光掃過連城璧,還有趙無極、海靈子等人,最後落在沈老太君身上。
“沈老太君,倘若我猜測不過,今日這場奪刀大會,恐怕從一開始,就被安排了好吧!”吳植輕笑兩聲,淡然說道。
沈老太君目光閃動,並未開口說話。她過去也算閱人無數,可面前這位“霍英”,總有看不透感覺。
連城璧心思敏銳,注意到沈老太君狀況,上前兩步道:“霍英,你擅自離開無垢山莊,跑到沈家莊做什麼?”
吳植搖搖頭,瞥了眼連城璧,開口道:“爲了一件事!”
連城璧目露驚訝,仔細打量下吳植後,說道:“什麼事?”
“割鹿刀的丟失,和蕭十一郎並無關係,真正罪魁禍首,乃是獨臂鷹王。想必沈老太君,還有趙無極海靈子等前輩,包括連少俠在內,都知道其中內情吧!”
“唯一被矇在鼓裏的,只有屠嘯天屠大俠了!”說到最後一句,吳植微微搖頭。
“什麼,割鹿刀丟失,沈家莊的人早知道?”大廳中,衆位聽到這番話,不由再次驚訝。
屠嘯天先是一怔,隨即面色通紅。
他沒有想到,自己從頭到尾,被當做一個小丑。狠狠握緊拳頭後,他大步向沈老太君走去。
“屠嘯天,你想做什麼?”屠嘯天身形還未靠近,趙無極和海靈子二人,立刻擋在他跟前。
“幹什麼?你們前段時間,多次私下裏密謀,我當時就應該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卻沒有想到,被你們當做猴子耍。”
“你們都是眼睛明亮,從關外護刀幾個月,我屠嘯天表現如何,應該心裏有數。爲什麼,爲什麼要把我當傻子?”屠嘯天青筋暴露,憤怒大聲質問道。
屠嘯天突然暴走,令整個大廳衆人,神色精彩不已。事情一波三折,實在是太精彩了!
注意到周圍議論,連城璧深吸口氣,語氣充滿歉意道:“屠前輩,不管怎麼說,此事主要怪成壁。護刀的四位前輩裏面,唯有你和獨臂鷹王,有着不錯私下交往。”
“當時得知割鹿刀,被人掉包之後,爲避免影響擴大,是我輕率提議,此事先不讓您得知,成壁知錯了!”
“連少俠,此事和你無關,是我等事先決定好的,你好意我們心領,可犯不着這樣,平白揹負罪名!”趙無極搖搖頭,衝連城璧感激道。
沈老太君嘆口氣,也突然開口道:“成壁,獨臂鷹王偷盜割鹿刀,你事先並不知情。奪刀大會召開前兩天,我也是才得知此事。是我決議暗中追查,先隱瞞屠大俠的。屠大俠要怪罪,就衝老身便是!”
“連少俠,果然俠義忠勇,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忘幫助旁人!”衆位江湖人士,聽到幾人對話,從割鹿刀丟失事情上,逐漸轉移到連城璧身上。
各種褒獎稱讚之詞,不要錢一股腦用來。
吳植看到這一幕,讚賞看眼連城璧。這傢伙心機,還真是有夠深沉。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忘“粉飾”自己。
不過,佈下這個局,還故意扮演路人,看了這麼久的戲,就是爲了替蕭十一郎洗白,讓對方接受“人情”。
唯有如此,才能順完成支線任務。
連城璧如此做作,只好讓對方嘗一下,名聲徹底掃地,被人鄙視的滋味了。
一念至此,吳植突然輕輕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