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她能等到的，可現在她纔算是明白了。
什麼鳩佔鵲巢，搬出去，不過都是鋪墊。
因爲顧初語回來了，她就要給她讓位置！
……
早上有早會。顧初語拿着筆記本往樓上走，半道碰上謝霖提着份早餐從自己辦公室出來，瞧見她過來，刻意放慢了腳步。
等顧初語走近了，把手裏的豆漿遞過去，調侃道：“小語妹妹，咱媽聽說多了個閨女兒，早上起來特意做的。”
這一聲妹妹叫的，顧初語瞬間就想起昨晚丟的臉，尷尬的笑笑，“對不住，昨晚喝多了。”
“你這名字比單蔻好多了，勉強認栽。”謝霖又把豆漿往她面前遞了遞：“喝吧，我媽打多了的。”
只是一杯豆漿，她不好讓謝霖一直舉着，伸手接了過來，喝了一口，誠摯道：“阿姨手藝真棒。”她又喝了一口：“甜度和濃度都剛剛好。”
謝霖笑，“是嗎？你喜歡就好。”
都是豆漿機，配方和糖都是網紅量，有什麼手藝可言？可叫顧初語這麼認真的說出來，謝霖莫名的心情好。
正是週一，醫院早會開完還有兒科例會，顧初語剛從大會議室換到小會議室，就聽到一道略帶嘲諷的聲音：“之前科室想做家庭醫生典型的時候，她左推右推，我還當她真的醫德高尚兩袖清風，結果碰上霍家立馬變卦，合着不是不想出風頭，是前頭那幾家地位不夠呢。”
有人附和道：“誰讓人家長得好命還好，值個班還能撿到霍家的小少爺。”
“對呀！說什麼孩子不肯跟警察走，是她就想扣着孩子跟霍北擎套近乎吧。”
“唉，那孩子看起來挺健康的，你說霍家花這麼多錢請個擺設，圖什麼呢？”
顧初語掃了一眼，圍在一起的是她隔壁的喬妍和她的助理醫師和護士。
她倆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顧初語拿着筆記本走過去，不輕不重的一放，插了一句：“圖我長得好命還好唄。不然呢？圖你胸大無腦穿的少？”
她的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喬妍面前。
大嘛是真的大，但是不對稱。
沒等幾個人說話，顧初語就率先開口，好心道：“我認識不少整容醫生，要不要介紹給你？你這有點歪啊，硅膠填錯位置了吧？”
喬妍臉都要氣綠了，惡聲道：“別以爲搭上霍家就了不起了！誰知道你這合同怎麼來的？”
顧初語擡眼，一雙眸子裏盡是冷色：“能怎麼來的？你一個工作六年連醫院的等級考試都不過的主，大概不會懂什麼叫可以靠臉喫飯偏要靠才華吧？”
邊上看熱鬧的謝霖可算是見識了顧初語的嘴毒，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這幾個人裏，不僅喬妍沒考過，圍着她轉的那幾個大概也是“同病相憐”，要不說物以類聚呢。
幾人還無法反駁，訕訕的散了。
顧初語坦然坐下。其他會看顏色的醫生少不得要來安慰兩句，一來，是顧初語的人緣確實不錯，二來，顧初語手上有霍家這樣的頂級資源，稍微發散一下，一根腿毛也夠他們提升不止一個檔次的。
謝霖坐在她邊上看她，半晌，忽然勾了勾脣角。
好不容易等會議開始，面前的人散了，顧初語瞥見謝霖的視線，壓低了聲音問，“這麼看我幹什麼？”
謝霖轉開視線，嘴脣不動，兀自發聲：“我在想，我要是真有這麼個妹妹就好了。”
顧初語聲音含糊，“那你只能想想了，我媽一把年紀，也生不出你這麼個哥哥出來。”
謝霖不行了，笑的趴在桌子上。
醫院很重視顧初語和霍家的合同，跟顧初語要霍陽的健康檔案。
顧初語還沒做，下了會，掏出手機想給霍陽打電話，一看時間，纔是上午十點，霍陽在上幼兒園。
健康檔案裏面，還有基礎檔案，必須要找家長。
她撥了一組號碼，猶豫了半天，還是打了出去。
霍北擎正在傅明舟組的局上。
大白天的，包廂裏什麼牛鬼蛇神都有。他跟傅明舟坐在角落裏說話，已經很低調，即便如此，包廂裏的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還凝聚在他們身上，是以霍北擎電話響起的瞬間，包廂裏的各種聲音就像是被摁了關停鍵，瞬間安靜了下來。
霍北擎看着屏幕上跳動的號碼，彎身拿起手機，表情嚴肅的像是在拿口供，腦子裏飛快的想周圍的事情。
合同已經簽約了，霍陽在學校好好的，奶奶身體康健，他和她的職業也沒有任何重複的地方。
那這個電話……
是她打給他個人的？
想到這個可能，霍北擎內心說不清是雀躍還是心酸。
一個電話而已，又不是隔空投個炸彈過來，他還要思考警醒一下。
傅明舟掃了一眼號碼，“再不接就掛了。”
霍北擎給了他一個“我不知道？”的表情，趕在自動掛斷的前一秒，接了起來，動作自然的走出了包廂，冷冷道：“喂？”
他一走，包廂裏就炸了，有人圍過來問傅明舟，“二哥，對面哪個倒黴鬼得罪了三哥嗎？”
那語氣，那表情，何止是得罪，像上輩子被對面逼的跳了井。
傅明舟被這句倒黴鬼逗笑，意味深長道：“指不定誰是倒黴鬼呢。”
“你們玩，我出去看看。”
傅明舟出去的時候，霍北擎正站在走廊，攥着電話，沉默如雞，他走進了仔細一聽，對面也沒聲音。
不知道的以爲兩人隔着手機熬鷹。
傅明舟擡手搶過手機，“初語嗎？我是傅明舟。”
顧初語那頭明顯鬆了一口氣，客套的叫了一聲，“二哥。”
傅明舟瞥了一眼霍北擎的冷臉，“你們剛剛聊什麼了？”
顧初語：“我這邊需要霍陽的基礎檔案。”她頓了頓，“霍先生似乎不太高興，問我這點小事打電話給他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