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語笑,“禮物準備好了沒?”

    “準備好了。”江曜那邊傳來機場播報的聲音,“怎麼樣?要給我接風洗塵嗎?”

    顧初語踏進衛生間,目光定定的落在髒衣簍裏的衣服上。

    男士的襯衫和西褲,最上面還放着一條灰色的……

    平角褲。

    顧初語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努力回想昨晚洗澡時,髒衣籃裏有沒有這些衣服,答案當然是沒有的。

    否則她根本不會住這件房間。

    霍北擎昨晚回來過,還進了她的房間,洗了澡,然後呢?

    顧初語沒什麼印象,倒是記得她在夢裏看過霍北擎,她告訴他,孩子沒了……

    那不是夢?

    他知道了嗎?

    顧初語心裏一窒,臉上的氣色肉眼可見的褪去。

    “初語?”江曜在電話那頭叫她,聲音溫柔極了,“你怎麼了?”

    顧初語回過神,連忙退出衛生間,“啊!沒事,剛睡醒有點蒙。”

    江曜關切道:“還困?要不要再睡一會?”

    顧初語:“好,晚上一起喫飯,你自己叫學姐,恩愛日單身狗買單。”

    江曜楞了一下,寵溺笑開,“好。我六點忙完,到時候去接你。”

    掛斷了電話,顧初語退出衛生間,看着牀前的櫃子。

    樓上是有衣帽間的,但是客臥裏也安裝了衣櫃,給客人用的。

    顧初語推開衣櫃門,看見裏面整齊的掛着一排襯衫,一排顏色不同的西裝,褲架上的褲子也整理的整整齊齊。

    這別墅裏,除了霍北擎,不作他人想。

    她昨晚睡在了霍北擎房間。

    顧初語又尷尬又難受,連忙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退出房間,在公共衛生間洗漱完下樓的時候,霍陽已經起牀,惦着腳湊在桌子邊幫文叔擺碗筷。

    “媽咪早安。”霍陽開心跟她打招呼。

    顧初語笑不出來,“早安。”

    文叔見她面色坨紅,笑的見牙不見眼,明知故問,“睡的好嗎?”

    顧初語知道他是故意不告訴她客臥是霍北擎在住,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說不出話來。

    她在這偌大的別墅裏,喘氣都困難,找了個理由說去醫院就要走。

    霍陽眼巴巴的看着她,“媽咪,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我保證不搗亂,不亂喊媽咪。”

    顧初語最扛不住他這樣,拒絕不了,只得答應。

    她本來是隨口找的理由,又怕霍陽覺得她說謊,真的去了一趟醫院。

    進了醫院,一路有認識的病人、護士跟她打招呼,順便誇一波霍陽。

    只有她的醫助苗苗着急忙慌的跑過來,“顧醫生。”

    顧初語:“怎麼了?跑這麼急?”

    苗苗平了一口氣才說:“有個渾身是傷的女人帶着個孩子跪在您辦公室呢!您趕緊去看看吧,我看她隨時都要暈死過去,怎麼勸都不肯去外科。”乾坤聽書網 .qktsw.

    顧初語聽到渾身是傷,怕嚇到霍陽,跟苗苗說,“你幫我帶下孩子,別去感染區。”

    霍陽乖巧的捏了捏顧初語的手,“顧醫生,注意安全。”

    顧初語心裏發暖,擡手揉了揉霍陽的頭,“別亂跑。”

    “好。”

    安頓好霍陽,顧初語一路小跑去休息去,換了衣服,才往辦公室走,進門之後,果然瞧見地上跪着一大一小。

    單從背影來看,她認不出是誰,出聲打了聲招呼,“你好,聽說您找我?”

    跪在地上的人刷地回頭,欲語淚先流,膝行幾步就要來給顧初語磕頭,“顧醫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顧初語上前托住她的小臂,想把她拉起來,“洪羣,你先起來。”

    女人鼻青臉腫的,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連聲音都啞了。

    但她認出了她身邊跪着的小孩,是劉釗和洪羣的兒子。

    洪羣不肯起,哭的肝腸寸斷,語無倫次道:“那天我就是嘴賤,想刷一下存在感,隨口瞎說的,不知道招惹到您這樣的大人物,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求求你了!搞我可以,但是滎陽還小,他需要個完整的家庭啊。”

    辦公室門沒來得及關,伴隨着她的哭號聲,門口有人湊上來看熱鬧。

    有病人,也有兒科乃至其他科室的醫生護士聞風而來。

    喬妍巴不得看她出糗,恨不得磕着瓜子在人羣里科普,“這是咱們兒科心外的主任醫師,這才傍上霍家呢就成大人物了,到處仗勢欺人!”

    “什麼年代了,還流行叫人下跪認錯。”

    人羣中甚至有人拍照拍視頻,被保安及時制止了,但是這些事從來都是越壓越像真的。

    顧初語聽的火竄八尺高,但腦子裏卻奇異的冷靜下來。

    照小夏的說法,洪羣就是標準的白蓮花,什麼年代了,還想借着下跪給被人看逼她開口原諒。

    她連什麼事兒都沒鬧清楚呢!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洪羣道,“誰打的你?”

    洪羣捂着臉不說話,反而叫人浮想聯翩。

    顧初語冷笑一聲,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劉釗劉總?我是……”

    洪羣驚疑不定的放下手,“別打,我說。”

    顧初語連劉釗的號碼都沒有,本來也沒真打,隨手把手機息屏,“說吧。”

    “是……是劉釗。”洪羣不敢說假話,訥訥道。

    顧初語就覺得好笑,“冤有頭債有主,劉釗打你,你帶孩子往我這跪幹什麼?”

    洪羣又要哭,“那天在雲波山莊,我冒犯了您是我的不對,劉釗因爲這個事……”

    後面的話,她沒再說了,答案都在臉上。

    劉釗因爲顧初語把洪羣打成這樣?

    顧初語怎麼那麼不信呢?

    “我們倆的恩怨,在賽場上就已經解決了。還有,我跟劉釗,不熟。這裏是醫院,只負責治病,不負責調節家庭矛盾。”她不耐煩處理這一家子的破事,不耐煩道:“你起不起?不起我就下班了。”

    愛跪跪着吧。

    顧初語起身就準備走。

    洪羣就知道顧初語不準備給她臉,急的渾身都在顫抖,想到顧初語畢竟是兒科醫生,一把扯過劉滎陽推到顧初語面前,“你說話啊!你求求顧醫生!讓她不要讓人針對劉家!你爸破產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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