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沒有猶豫,“我都快忙劈叉了,哪有時間遇到她?”話說到這裏,他覺得霍北擎也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個,怔愣了一下才道:“是徐開吧?”

    熟悉霍北擎的人都知道,他的王牌助理徐朗,是從霍北擎小時候就跟在他身邊的。

    可甚少有人知道,徐朗還有個哥哥叫徐開。

    因爲兩人長的像,又不經常一起露面,偶爾被遇見,都以爲徐開就是徐朗。

    霍北擎想起小夏說的“棺材臉”,跟徐朗肯定是搭不上邊的,那就是徐開無疑了,“知道了。”

    這邊掛了電話,他就撥了徐開的號碼,接通之後,開門見山,“回來了?”

    徐開沉默半天,纔回了個:“嗯。”

    霍北擎也習慣了,“今天你救了個孕婦?”

    又是一陣沉默,“嗯。”

    “最近你先別忙別的,負責她的人身安全。”霍北擎想起gg擔憂的表情,又特特交代了一句,“24小時不離線那種。”

    “嗯。”徐開依舊很乾脆。

    霍北擎沒指望他多說一個字,掛斷了電話,重新進了電梯。

    顧初語再回會場的時候,江曜說:“樓上總統套的客人臨時退房,張風把房間訂了,你上去住吧。”

    研討會參與人員的房間都是統一安排的,江曜也沒搞特殊,住在顧初語隔壁。

    顧初語跟江曜關係好,但畢竟是公務出差,沒道理她的待遇比江曜好,委婉拒絕了,“你來濱城不是還要見供貨商?上面方便一點。”

    江曜也沒勉強,事實上,他是真的忙,帶顧初語來參加研討會也只是順便,會議進行到一半,他就先離場了,但託了幾個關係不錯的,照顧顧初語。

    這些人都畢業於濱城醫大,跟顧初語也屬於同宗,在各自領域裏都很有成就,因爲江曜的囑託,對顧初語這個小學妹也不吝嗇交流資源經驗,顧初語仔細聽着,會議快結束的時候,江曜纔回來,笑道:“我在隔壁福順樓定了包廂,各位大佬換個地方聊?”

    爲首的羅城調侃,“福順樓是天城一景,包廂可不是那麼好訂的吧?”他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還在跟人說話的顧初語,“我們怕是沾光吧?”

    江曜眼底滿是溫柔神色,嘴裏卻說:“還得師兄賞光。”

    衆人瞭然,剛纔江曜說有事,讓他們照顧下顧初語。研討會而已,在場的都是同行,有什麼好照顧的?不過是給機會給顧初語在他們跟前露個臉,刻意捧她。

    羅城自然肯給他這個面子,帶頭起身,其餘人也跟着起身,一行人浩浩蕩蕩換了個場子。

    顧初語難得碰到這麼多大拿,學的東西比研討會上的還要多,整個人都是通暢的。

    江曜落後幾步走在她身邊,見她高興,他也高興,“怎麼樣?”

    “收穫良多。”顧初語誠實道:“謝謝。”

    她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這些人給的是江曜的面子,連行業內一些不爲人知的小祕密也當着她的面就說了。

    江曜在提攜她。

    江曜半開玩笑道:“我是那種需要口頭感謝的人嗎?”

    以身相許吧,他心說。

    若是從前,這句話他毫無顧忌就說了,可自從上次表白烏龍之後,這些話反而如鯁在喉。89 xw.

    從前她總不當真,現在是他怕她不當真。

    顧初語那邊想了想,認真的說:“我一定努力工作,把所學都燃燒在自己崗位上。”

    她一股“蠟炬成灰淚始幹”的勁頭,反而叫江曜一噎,無語的看着她,“怎麼聽着都像我要你命似的。”

    顧初語:“還好是要命,要別的也沒有。”

    江曜沒忍住,脫口道:“怎麼沒有?”

    你這個人啊。

    可沒等他那股子衝動衝到喉嚨口,身後冷不防傳來一聲冷嗤。

    那一聲太過不友好,兩人齊齊回頭看過去,看見對面的而來的兩人。

    顧初語臉上的笑意幾乎是瞬間就落了下去,腳步一刻都沒停,扯着江曜就走:“走吧,別讓大家等急了。”

    “這麼着急走幹什麼?怕裏頭人不知道你倆當初就是互爲姘頭?”

    顧初語攥着江曜胳膊的手瞬間收緊,江曜面色也不好看,“司少,麻煩您說話注意着些,這裏畢竟不是濱城。”

    司恪穿着短夾克外套,吊腳褲下是價值不菲的限量款運動鞋,一雙桃花眼半眯着,看起來桀驁不羈,“怎麼個意思?在濱城就能說你倆是姘頭,在天城就不行了?顧忌誰呢?”

    江曜臉色發沉,一邊往司恪那邊去,一邊伸手去推顧初語攥着他的手。

    一直站在司恪身邊沒說話的溫嬈適時開口,“江院長別誤會,我們只是來找初語說幾句話。”

    不說還好,一說江曜更來氣。

    從開場到現在說了也不止幾句了,哪句是給人聽的?

    江曜冷嗤,“司少年紀小不懂事就算了,溫小姐過三十了吧,不知道跟不熟的人說話要先打招呼?”

    司恪再小也二十六了,還說人不懂事,不是罵人嘛。

    司恪本就怒火中燒,再看顧初語當他面還死攥着江曜,那把火更是竄到了頭頂,一字一句道:“你是她養的狗嗎?這麼護主怎麼不給自己栓個鏈子?”

    顧初語忍無可忍,出聲道:“司恪!夠了!”

    司恪玩味一笑,“之前說那麼多話你都不吭聲,說到他你就心疼了?”

    江曜聞言眼底一紅,剛要衝過去打人,包廂裏的人探出頭來,看見這情況,立刻就有幾個人出來,“怎麼回事?”

    顧初語抿着脣,死命扣住江曜的手腕,回頭說了一句,“沒事。”她把江曜往後推,“你先進去。”

    兩人靠的很近,顧初語聲音低低的,帶着懇求的味道,“我不想在這些前輩面前丟臉,你就當給我面子。”

    司恪是衝着她來的,從前是能躲就躲,現在擺明了躲不掉了。

    顧初語只想讓難堪少一點,再少一點。

    江曜渾身的火氣,在聽見她這一句話之後,瞬間就委頓了。

    他倒是不怕跟司恪鬧起來,但到底也捨不得顧初語爲難,狠狠的瞪了一眼司恪,“有事叫一聲。”

    江曜回了包廂,但沒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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