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笑出聲，“看你最近的出勤率比上個月高了很多，聽說，昨天科室聯誼會，你還上了一段rap。”
顧初語掏出氣墊補妝，聞言合上蓋子，“生活不易，多才多藝。”
主要是，她對面的新鄰居作息不定，她怕再打照面，只能儘量的早出晚歸。
凱撒已經佈置成了婚禮現場，上下十八層都被包下來，門口喧鬧不再，變成了紅毯和兩隊黑衣墨鏡的保鏢，隆重裏又透着一股肅穆。
不僅如此，凱撒周圍至少三公里，都是黑衣帶着墨鏡的人，或走或站，但無一例外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姿態。
就這陣勢，別說記者行人，就是隻蒼蠅也混不進來。
顧初語只聽江曜說，是個長輩的再婚典禮。
江曜的朋友，自然也是有點身份的，但顧初語沒料到再婚也這麼隆重，這場景不像是婚禮，像是黑澀會聚頭。
顧初語這個萬年淡定的人，也被這樣的氣氛弄的有點緊張，見江曜伸出臂彎，她自然的搭了一把，嘴脣不怎麼動，聲音低而含糊：“你這朋友什麼來頭？”
江曜一直勾着脣角保持笑意，聞言也有樣學樣道：“黑白通喫吧。”少頓了頓，他忽然說：“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敢帶唐倩了？”
唐倩那張臉，很容易被誤會成來砸場子的。
顧初語有點怕，但是莫名其妙被戳中笑點，笑的不行，只能低頭藉着提裙襬遮掩，肩膀抖動的很明顯。
江曜說：“不用開震動模式，這是婚禮，多喜慶也不爲過。”
顧初語這才擡頭，露出一張燦爛美豔的臉。
兩人走到門口，新郎新娘在迎賓，兩人看起來都有些年紀了，穿上結婚用的燕尾服和婚紗，不同於年少時的羞澀憧憬，帶着歲月沉澱後的相濡以沫。
顧初語原本只想當個物盡其用的花瓶女伴，這時候心裏倒生出幾分誠摯的祝福，把江曜準備的禮物奉上，沒說新婚快樂的話，只簡單說了“恭喜”二字。
歷盡千帆，還能在一起，他們已經不需要錦上添花的祝詞。
新郎姓閆，是濱城閆家的四爺，面容卻溫和，多看了顧初語一眼，跟江曜笑道：“眼光不錯。”
他語氣把握的恰到好處，有點長輩看小輩的欣慰，明顯是把顧初語當成了江曜的女朋友。
但又沒點透，如果不是，就當是女伴，江曜也不會面子上過不去。
顧初語自然也不會多於解釋，跟新娘子說話，“您的婚紗好漂亮。”
她沒穿過婚紗，甚至還有點陰影，但並不影響她喜歡。
方君儀笑的嬌裏帶甜，大方的提着裙襬在gg面前轉了一圈，讓她看清婚紗的全貌，“是嗎？這是我外甥在國外幫我定做的，我也很喜歡。”
顧初語側頭看她，覺得這一定是被寵到蜜罐裏的女人，她真是甜極了，她這麼想，也就這麼說了，“您好甜。”
方君儀楞了一下，澄澈明亮的眼底波光盪漾，笑的更甜了，“聽了那麼多場面話，這一句真的甜到了心裏。我一個外甥，還小的時候也這麼說過我。”
連着外甥一塊誇了，若是換一個人，方君儀會覺得有討好嫌疑，可顧初語或許是因爲職業習慣，語氣略清冷，反而沒那麼熱絡，方君儀就很高興，不吝於分享起自己的“外甥”，“他小時候也可甜，可惜長大了殘了。好在生個孩子，比他小時候更甜，一會你們應該能遇到，我引你們認識。”
顧初語只是被江曜帶來走個過場，沒想要什麼人脈資源，本能的想拒絕，但見方君儀語氣和表情都很誠懇，吞下了拒絕的話，但也沒答應。
後面還有客人，新郎拍了拍江曜的肩膀，“我太太的外甥和幾個朋友都在裏面，都跟你差不多年紀，你們年輕人有話聊，我讓他招呼你去玩。好歹你也算半個長輩。”
“四哥有心了。”江曜說，又跟方君儀打過招呼，才帶着顧初語往裏走，先去禮簿的位置上了禮金，才進了大廳。
顧初語全程一直乖乖跟着，像是一直沒的感情的花瓶。
江曜揶揄她，“看不出來，顧醫生還自帶夸人buff來的。”
他不好跟方君儀太親近，顧初語跟方君儀一親近，解了他的尷尬，照閆四寵老婆的程度，對江曜自然也會更親近一份。
她是無形中就給他創造了更大價值。
江曜不是沒數的人，開了玩笑就正色道：“謝了。”
顧初語沒多解釋，“不客氣，你每天讓唐魔王在你辦公室多待倆小時就算報恩了。”
“好說，我一定犧牲自我成全你的自由。”江曜道。
“好兄弟。”顧初語拿起一杯香檳，跟江曜碰了杯，又放了回去。
江曜挑眉，“戒酒了？”
顧初語面色不動，“喝多了影響反應神經，微操不過關，置病人的生死於何處？”
瞧瞧！
多偉大的職業操守自覺性。
江曜也是醫生，還不如晚了好幾屆的學妹、自己的員工、自己喜歡的姑娘，深以爲愧，正準備放下手裏的酒杯挽尊，手裏的香檳劈手被奪走。
看這位置，就在他身邊。
江曜慢半拍側頭看向身邊被紅酒杯遮了大半張臉的顧初語，“……”
顧初語扯了扯他，舉着就被把他扯背過了身，才放下酒杯。
江曜本能的覺得不對，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樓梯上一道粉紅色的高大身影，站在離地面四五個臺階的位置，視線在大廳裏來回搜尋。
兩人四目相對，江曜眉毛無意識的皺了皺。
怎麼這麼巧？
樓梯上的人已經徑直走過來，語氣冷淡，“江少？”
江曜見躲不過，點點頭，“葉少，很巧。”
葉妄掃過江曜身邊一直背對他的女伴，桃花眼微微一揚，“不巧，我是新娘的外甥，我小姨夫讓我下來招待您上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