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顧初語毫不猶豫的踏出電梯,彷彿和他多待一刻都是侮辱的瞬間,他心裏一抽,眼底瞬間就漫上了紅意,死死的盯着顧初語沉靜到過分的臉。
她怎麼可以這樣?
眼見着電梯要合上,他心裏發痛,驟然伸出手,直接掰住了電梯門,硬是從只有半人寬的縫隙裏側身擠了出來。
電梯因爲這一下動作,忽然就宕了機,合不上也開不了,發出滴滴的警報聲。
顧初語的心跳也隨着勁爆瘋狂跳動,臉上的淡定維持不住,分崩離析,眼底帶着憤怒和後怕,厲聲道:“霍北擎,你是不是有病?”
剛剛電梯門要是沒開怎麼辦?
他是準備在她面前去死嗎?
霍北擎就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看着她略微漲紅的小臉,因爲憤怒下行的嘴角,“我是有病。”
顧初語沖天的怒火瞬間卡在了胸口,一度懷疑自己是氣傻了,第一反應居然是想問他是什麼病。
轉念一想,他連“純、情小野貓,火辣人、妻都hold得住,能有什麼病?
縱慾過度嗎?
光是想想那亂七八糟的場景,顧初語一瞬冷了臉,“有病就去醫院,跑這裏撒什麼瘋。”
霍北擎一聲不吭的逼近一步,“醫院治不了。”
顧初語反射性的蹭蹭往後退了好幾步,忘記了身上還穿着晚禮服,鞋跟踩了裙襬上,身上不穩,眼看着要摔倒,霍北擎及時伸手過來。
顧初語瞬間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冷喝一聲,“別碰我!”
霍北擎的動作就猶豫了這麼一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鈍痛從尾巴骨一直蔓延到腰上,顧初語身心俱疲,硬是坐在地上半晌都沒能起得來。
看見霍北擎筆直的戳在自己面前,她更來氣。
他但凡能正常一點,她也不至於這麼倒黴。
霍北擎見她一聲不吭,酒瞬間清醒了大半,完全忘了自己剛纔氣勢洶洶出來是要幹嘛的,彎腰問她,“沒事吧?”
顧初語沒好氣,撐着地面爬起來,頭也不回的往樓梯口走。
她走一步,尾巴骨跟着疼一步,腳下還蹬着高跟鞋,她想控制走路的姿勢都難,一瘸一拐的,還要跟着扭屁股遷就摔疼的腿。
才爬了兩節樓梯,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
忽地,身體一輕,她整個人被抱起來。
顧初語顧不上疼,拼命掙扎起來,她眼前模糊,只覺得他身上的味道香的過分。
霍北擎不肯撒手,還抱的更緊。
顧初語想的是他這懷裏不知道多用力抱過別的女人,噁心的想吐,手邊沒武器,她拿手捧花用力的砸他的肩膀,“你放開我!放開!放開!”
手捧花裏用的都是進口空運過來的新鮮粉玫瑰,被她砸的花瓣撲簌簌往下落,最後只剩下個花杆子。
江曜的活月老禿了頭,霍北擎還有點幸災樂禍的高興,也沒叫疼,任由她砸,一口氣抱着她上了六樓。
顧初語再一次擡起手的時候,看見霍北擎脖子上一道清晰的紅印子。
憋在眼眶裏的眼淚,掉的猝不及防,有第一顆就有第二顆,顧初語想忍,怎麼也忍不住。
該撂的狠話都撂過了,再來一次還是一樣的結果,她不做那種無意義的事情。新小說城 .xxsc
她現在對霍北擎幾乎沒轍。
每每她收拾好心情,他都能一句話讓她崩盤,打你一巴掌,連個甜棗都不給。
憑什麼啊?
顧初語越想越難過,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霍北擎分神,看見她提着個光禿禿的花杆子噼裏啪啦的掉眼淚,只當她是心疼手裏的玫瑰,雖然不高興,但還是道:“別哭了,回頭我賠給你就是了。”
顧初語的眼淚不僅沒止住,掉的更兇了。
他是不是有毒啊?
霍北擎架不住她這麼哭,在8樓停下腳步,把人放下,伸手給她擦眼淚。
顧初語側頭躲開,直直的盯着他,聲音裏都是濃郁的鼻音,還一抽一抽的,“你別碰我。”
把她逼急了,她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上次的教訓還歷歷在目,眼見着顧初語再要開口。
霍北擎深吸一口氣,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跟江曜準備結婚嗎?”
顧初語噎了一下,連哽咽都停住了,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爲什麼要跟他結婚?”
霍北擎看了一眼她手裏光禿禿的花杆子,心裏說不出是喜還是屈,“你連他的花都收了。”
人家都說,新娘子婚禮上的手捧花,能接到的人很快就能結婚。
她不知道嗎?
顧初語恨不得把手裏的花杆子摔在霍北擎臉上,想解釋說我就是幫他保管一下,可現在花成這樣了,她說都說不清楚,頓時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
霍北擎:“怎麼不關我事?我以前是你丈夫,現在是你的甲方、朋友。”
顧初語咬牙,“所以呢?你想幹嘛?”
霍北擎深吸一口氣,“給你隨禮。”
顧初語說:“我謝謝你。”
謝謝你全家。
“不客氣。”霍北擎說。
顧初語無言以對,她是見識過他喝過酒胡攪蠻纏的樣子的,相比之下,現在還算好的。
霍北擎側頭觀察顧初語的臉色,忽然問道:“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顧初語:“???”
“你喝的是鶴頂紅吧?”顧初語不客氣的說。
她懷疑現在跟她說話的是個鬼魂。
霍北擎聲音低了下去,像是認輸,“我想你了。”覺得力道不夠,又補充了一句,“每時每刻。”
顧初語懷疑自己是耳鳴了,聽錯了他的話,“你說什麼?”
霍北擎看着她,重複了一次,“我說我在想你,每時每刻。”
顧初語清晰的聽見心跳短時間內跳到極致的聲音,整個人愣在那裏,死死瞪着霍北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