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到了我叫你。”
葉妄不敢睡了,睜眼看着窗外的風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知道溫嬈對他們都很好,可就是因爲好,他纔不敢亂說話,萬一做了錯誤引導,那就是害她。
從前他對霍北擎喜歡顧初語沒有概念,可昨晚上他纔算是見識了。
昨晚車裏豎着隔板,葉妄不知道他和顧初語是爲什麼吵起來的,但顯然,顧初語是贏的那個。
霍北擎平常說一不二,脾氣跟本事一樣大,說翻臉就翻臉,且他翻了臉你搭梯子,只要他不願意,他也不下來。
他坐在副駕駛,都看見霍北擎氣的跺腳。
結果怎麼的?
還不是乖乖回去哄着,今天還讓顧初語帶霍陽去玩,可見是哄好了的。
就衝這個,溫嬈也沒戲,從小到大,霍北擎對溫嬈的態度,頂多也就算是個朋友,連他們都不如的那種。
溫嬈到家,神色如常的下了車,回到公寓開燈,屋裏依舊黑漆漆的。
她下意識叫了一聲:“萌萌。”
沒人迴應。
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萌萌不知道被霍北擎帶到哪裏去了,她連問都不敢多問。
她放開摁着開關的手,摸黑徑直往裏走,剛搬來沒多久,又不常回來,一路上撞了不少東西,才摸到沙發坐下,腿上大概是被磕青了,疼的厲害,她也沒管,掏出手機給司恪打了個電話。
司恪接的很快,“喂?”
溫嬈問:“阿恪,在哪兒呢?”
“在家。”司恪說。
“能出來嗎?”溫嬈心口直髮酸,“有點事找你。”
他那邊傳來顧初語的聲音,“喝什麼啊?”
隔的有點遠。
司恪立刻跟溫嬈說:“明天吧,這會出不去。”
“好。”溫嬈表情都是木的,掛斷了電話。
她想起葉妄說的那些話。
大家都是朋友。
她跟他們從半大玩到現在,在他們身上費盡心思,可到頭來,因爲一句不能僵着,居然要她低頭跟顧初語妥協。
可司恪和葉妄卻因爲顧初語,一個跟她撒謊,一個對她一半警告一半防備。
好像她是個定時炸彈一樣。
可她費心經營來的東西,爲什麼要讓給別人?
顧初語搶了她的東西,還要動她的圈子。
手機震動,一個沒有備註的羣活躍起來,是幾個平常一起玩的小姐妹,約了聚會。
她不想去,就一直沒吭聲。
這世上傳的最快的就是八卦,她在ktv被葉妄當衆打臉的事情,都不用等明天,一晚上就足夠滿城風雨了,這些人趕着這時候約晚場,無非是想看她笑話。
羣裏一色艾特她,她冷眼看着,直到一個突兀的視頻打破了那一串艾特。
她點開看了一眼,看見視頻裏一羣人簇擁着去隔壁包廂,有男有女,爲首一個是江曜,正側頭跟身邊的女人說着什麼,兩人姿態親密的很,特容易引人遐想。
江曜這是……
移情別戀了?
溫嬈手一抖,退出了視頻,就見羣裏發視頻的人說,“聽說這幫都是濱醫大的,醫生真的是……又帥又撩,又禁又、騷。”軒軒書吧 .xuanxuanbook.
溫嬈心裏一動,發了條信息過去,“在哪兒?”
羣裏的話題瞬間就轉移,“夜色,877包廂,就等你了溫嬈姐。”
溫嬈:“馬上到。”
她提着包,重新摸黑出了門。
雲波山莊。
顧初語給司恪榨了一杯碧綠碧綠的汁。
司恪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嫌棄,“什麼東西?”
顧初語說:“青汁,俗稱小麥汁。”
司恪瞬間就想到剛纔在菜地裏,他和秦貞是“小麥派”,轉頭她就把小麥榨成了汁,報復誰呢?!
他沒什麼表情的回過頭,“不喝!”
顧初語端着青汁一邊喝一邊上樓,絲毫不受他影響。
等司恪回頭,她都不見人影了。
頓時更生氣了。
早知道她叫他來,就是爲了哄秦貞,可沒想她卸磨殺驢這麼快。
連杯喝的都沒。
司恪生氣起身,上樓的時候,腿上傳來一陣刺痛,回頭看了一眼外面陰沉的天空,拉着扶手繼續往上走。
顧初語累了一天,沾牀就睡了,或許是累極,睡的香甜,連夢都是甜的。
夢裏沒有聲音,但是光看畫面衝擊力就足夠大了。
她和霍北擎辦了婚禮,霍陽是花童,交換完戒指,他鑽進她的頭紗裏吻她。
夢裏她沒躲,甚至能感覺到霍北擎脣上的熾熱,觸感十分真實。
場景一轉,就到了臥室。
大紅色的牀單上,兩個人的皮膚就顯得異常的白,顧初語彷彿置身其中,一時覺得口乾舌燥,下意識張嘴呼吸,然後就很清晰的聽見人倒吸氣的聲音。
好像是默劇裏出現了漏洞,夢裏的畫面驟然分崩離析,她上一秒還看見畫面裏的她在沉淪,下一秒,她睜開眼睛,就好像替代第一視角,看見了霍北擎的好看到過分的臉。
但她心裏又十分清醒,這裏是雲波山莊,霍北擎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她肆無忌憚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神模糊了妖媚和溫順。
霍北擎眼底的疲乏被深色替代,一瞬不瞬的看着顧初語。
兩人對視了幾秒。
顧初語就察覺到了不對。
夢裏戰況正激烈,眼前的霍北擎卻半天沒動作,她下意識問,“阿擎,怎麼不繼續……”
“繼續什麼?”霍北擎的聲音近在耳畔,低啞又真實。
她腦子裏嗡地一聲清醒過來,猛地伸手推開面前的男人,坐起身來,看着眼前衣着整齊的男人,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打死也不敢說她夢見了什麼。
霍北擎看她略帶潮。紅的臉,眯着眼睛,“做的春、夢?”都沒等顧初語回答,他略帶試探的問,“夢裏是我?”
顧初語一陣氣血翻涌,臉色從緋紅變成了豬肝色,千言話語化成一句話,“你出去!”
霍北擎眼底瞬間劃過一絲笑意,促狹道:“不繼續了?”
人已經丟到家了,反而也沒什麼顧忌了。
顧初語臉紅心跳,但嘴裏已經開始熟練甩刀子,“不了,怕付不起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