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銀笑：“其他部分溫小姐已經付過了。”
還人情就是還人情，沒有還一半讓人送一半的道理，跟沒還有什麼區別？
條件是她自己的答應的，就得自己擔着。
顧初語站着不動，重複了一句，“你把賬單拉給我就行。”
收銀低頭給她拉了一份賬單，足足打了三分鐘纔打完，金額是她要付的錢的二十倍。
顧初語深吸一口氣，肉疼的的不行。
如果是平時，請也就請了，但現在劉愛蓮躺在醫院裏，她經濟緊張是真的，但比起跟溫嬈牽扯，她情願一窮二白。
她接過賬單，給小夏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顧初語開門見山，“你手裏有錢嗎？”
小夏立刻說：“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就錢多，你要多少。”
顧初語說：“二十萬。”
掛斷了電話沒幾秒，小夏就直接把錢打過來了。
顧初語算了一下賬上的數字，直接給了一張卡放在收銀臺上，“麻煩你把這張卡轉交給溫小姐，裏面有醫藥費，也有包廂消費，一共是三十六萬七，密碼我寫在背面了。”
這裏是五帝的地盤，她不擔心卡丟了，也不怕收銀不給溫嬈，利落的轉身離開。
收銀只好把卡收起來，一擡頭，卻見霍北擎站在收銀臺前，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剛剛隨手放在一邊的銀行卡。
生怕霍北擎誤會了，小姑娘連忙解釋：“霍總，這是剛剛那位小姐讓我轉交溫小姐的……”
霍北擎點頭表示知道了，伸出手，“卡給我。”
收銀不敢有異議，連忙把卡雙手奉上。
霍北擎掏出手機，“給溫嬈的賬上退三十六萬七。我這邊轉給你。”
收銀腦子裏活泛的很，不由自主開始回想她剛剛對顧初語有沒有什麼不恭敬的地方，畢竟，能讓霍北擎親自來出頭的人，除了五帝之外，怕是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腹誹歸腹誹，收銀有條不紊的收了霍北擎的錢，又給溫嬈的賬戶上把錢退回去，也不過三分鐘時間，“好了，霍總。”
霍北擎捏着薄薄一張卡片，出了酒吧，他以爲顧初語跟江曜已經走了，結果擡眼就看見顧初語跟江曜站在路邊，隔得遠，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只見相對而立的兩個側影。
顧初語確實跟江曜在聊天，苗苗已經走了，江曜問她，“要回去嗎？我送你。”
顧初語想也沒想拒絕了，“不用了。”
話說完，她忽然就覺得自己挺好笑的。
一直覺得自己不會做那種有事江曜師兄，無事學長院長的人，可是到了霍北擎面前，一切的原則都好像成了浮雲。
剛纔進去的時候，看見他跟溫嬈站在一起，說心裏一點感覺也沒有是假的。
全靠咬牙撐着，但凡包廂裏燈光再亮一點，一定會有人發現她不對勁。
已經分手了，她管不着他跟溫嬈，卻還是想做好自己。無憂 u.
江曜抿脣站了一會，才問：“你跟他怎麼了？”
顧初語不想給江曜添困擾，隻字沒提霍北擎誤會他們的事情，語氣淡淡，“沒事。”
“別騙我。”江曜說：“沒事他還跟溫嬈湊一塊，是故意噁心你還就是個巧合？”
顧初語不知道，岔開了話題，“喝酒了嗎？要不要給你叫代駕？”
江曜看出顧初語的迴避，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追問了一句，“是因爲我嗎？”
這次顧初語不說話，是因爲完全說不出來話。
江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半晌忽然啞着嗓子說，“顧初語，我是真的喜歡你。”
這麼直白的表白，前面沒有鋪墊，後面也沒有後續，顧初語接的猝不及防，整個人都透着心慌。
她和江曜之間，一直在刻意迴避這個話題。
反正成年人的世界裏多的是心照不宣，也不差這一件。
原本就撕了一半的窗戶紙，現在徹底被撕開，兩人來了個面對面，顧初語自詡八面玲瓏，也早有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刻，卻不知道該怎麼迴應，瞪着江曜看了半天，只說了一句，“你不要這樣。”
江曜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忽然笑了，“以前說是畏首畏尾，不如說是自信盲目。那時候你身邊連個男性朋友都沒有，我是穩坐中軍帳，我想我可以等我什麼都有了，再跟你在一起。結果人算不如天算，來了個霍北擎。”
他自嘲一笑，“以前當朋友的時候，我以爲你對我就算是偏愛，結果看過你跟霍北擎，我才知道什麼叫護短。”
她在因爲霍北擎盡力的避諱他，儘管他沒做錯什麼。
顧初語心裏難受，好不容易纔讓心情平復，聲音恢復平穩，“對不起。”
江曜皺眉說：“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爲了讓你有壓力。”
“我想自私一點，想你失戀之後假如再想談戀愛，千萬不要再遇到其他人了，我年紀大了，只能原地等等你，追不動你了。”江曜眼眶發紅，“不用想着要怎麼躲我，我現在也不能穩定在醫院裏，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可能都少有。”
顧初語有一瞬間的鼻酸，含淚說了一句，“好，眼不見心不煩吧。”
江曜笑，“對，眼不見心不煩。”
心不煩，也不會痛。
江曜要憋住了才能不看她，“那我先走了。”
顧初語提醒自己別婊，她擡頭多看一眼，都是對他未來另一半的傷害，垂着眼睛點點頭。
江曜果然轉身就走。
顧初語站在路邊，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裏。
霍北擎剛好走到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清楚的看見她眼底的茫然，心裏一瞬抽痛，好幾次想開口叫她，可是又不知道叫了她之後要說些什麼。
他也不是真的覺得顧初語跟江曜之間有什麼，只是看不得她跟江曜在一起。
可他開不了口。
忽地，口袋裏的手機嗡嗡震動，是徐開，他背過身接起來，就聽徐開說：“肖夏這邊出了點問題，有人幫忙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