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司恪乾脆利落的應了一聲,很快,電話裏的喧囂就好似被隔絕,司恪的聲音變的清晰起來,“我出來了,怎麼了?”

    顧初語張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走廊,並沒有看見司恪的身影,不由道:“你在衛生間?”

    司恪莫名,“我在走廊裏。”

    “我沒看見你。”顧初語說着,只怕自己記錯了位置,正想着往前去看看,808的門忽然開了,她以爲是司恪,裏面走出來的卻是幾個陌生男人的面孔。

    他們一走出來,就看見拿着手機翹首以盼的顧初語,頓時笑起來,邁步往這邊走,還有人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聲,“嗨!美女,送酒來的吧?怎麼不進來呀。”

    顧初語下意識就覺得不對。

    這些人目標性太明顯,是衝着她來的,關鍵是,一個也不認識,裏面也並沒有司恪。

    司恪在對面也聽見了電話裏的動靜,聲音立馬就沉了下來,“你在哪兒?”

    顧初語眼看着對面人越走越近,內心慌的一批,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路過的樣子,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凱撒808,侍應生你給我送的酒……”

    她話沒說完,手裏的手機就被人從背後抽走了,她本能的快速轉身往後退,才堪堪避開身後的人熊抱上來的動作,臉色刷地就白了下去,“你們幹嘛?”

    攥着她手機的男人不太高,麪皮雪白,黑眼圈很重,顧初語作爲醫生的角度面診過去,就覺得他是縱慾過度,渾身上下都浸淫着一股聲色氣息,換而言之,不是好東西。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幾個人,站在最不顯眼處有個人倒是看着眼熟,但顧初語一時也想不到在哪裏見過。

    男人看都沒看她的手機,直接掛斷,慢悠悠朝着顧初語靠過來,“能幹嘛?幹你們這行的不都是明碼標價嗎?人都來了,裝什麼裝。”

    他伸手就去撈顧初語的胳膊,顧初語堪堪往後退,面前避開,剛想跑,結果一轉身,卻險些撞上面前的人。

    她還以爲自己是遇到救星,就聽身後一羣人起鬨大笑,“喲喲喲,看不上我們,卻對我們梟哥投懷送抱啊。”

    顧初語擡眼看見李梟熟悉卻又陰沉的臉,心裏暗道一聲完了。

    她昨天在九院理直氣壯的拒絕李梟來替齊恆簽約的家庭醫生合同,今天就在這遇見。

    她一直覺得齊恆出個門,身邊都帶着那麼多凶神惡煞的保鏢,不是顯貴就是黑社會,可現在看來,是不是顯貴不知道,敗類是肯定的。

    李梟原本是看不上對面這些人的樣子,故而陰沉着臉,但是看見顧初語,也就真的是麼沒好氣,臉色不但沒緩和,反而更陰沉,“顧醫生,這是幹嘛?老熟人,見面不打招呼?”

    顧初語渾身都是戒備,本就淡色的脣抿的發白,好一會,纔開口道:“我們不熟。”

    李梟嘖了一聲,“怎麼能說不熟呢?昨天我們才見過面,你還拒絕了我。怎麼了?後悔了啊?”

    這話放在任何的場合說都沒什麼問題,可是現在說,再加上李梟那不陰不陽的味道,莫名就生出點曖昧。

    不知道的還以爲李梟追求顧初語被拒絕了。

    對面幾個人眼熱,起鬨說:“咱們梟哥看上你,那可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這麼的吧,今晚你把梟哥伺候好了,錢你隨便開。”樂書吧 .leshuoba.

    李梟無意識的皺眉,但是也沒有阻止幾人拱火,靜靜等着顧初語的反應,他高高在上的樣子,更像是在等看顧初語的笑話。

    他們把她當什麼了!

    顧初語一股氣上來頂在喉嚨口,憋的麪皮通紅。偏偏對面是一羣大男人,她連還手的機會多沒有。

    深吸一口氣,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她目光直直的看向李梟,語氣盡力平靜,“我朋友還在樓下,你讓一下……”

    李梟不買她帳,”你朋友在樓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自己走上來的,甩個臉子就走?你當我什麼人呢?”

    對面的人眼見着李梟發脾氣,臉色也慣了下來,上前來把顧初語往包廂裏扯,“走走走!有話進去好好說!”

    顧初語就知道跟這幫人講道理屁用都沒有,閉了閉眼睛,睜開的瞬間扯着嗓子就喊,“快跑啊!失火了!救命救命!”

    扯着顧初語的男人臉都綠了,連忙伸手去捂顧初語的嘴,誰知道顧初語早有準備,張嘴咬住他手指內側一塊肉。

    於是一個人的呼救聲變成了兩個人的哀嚎,男人的手生被撕下一塊肉來,嚇的衆人都是一怔。

    顧初語趁機掙脫了束縛,玩命似的往前跑。

    “臥槽!”李梟也沒料到她這麼靈活,第一反應是她傷了人,可不能讓人就這麼跑了,他眼疾手快的伸手扯住顧初語的衣領。

    “撕拉!”一聲裂帛聲響。

    顧初語只感覺脖子一緊,緊跟着後背一涼。

    她今天要去跟霍北擎拍結婚照,特意回家換了一件白色絲綢襯衫,這會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衣服被撕開了,她整個後背都裸露在一幫狼的眼裏。

    她眼睛瞬間就紅了,羞恥、壓抑、無力感潮水一樣朝她撲過來,原本因爲喝了劇場昏昏沉沉的腦子裏一陣天旋地轉,很多畫面在腦海裏旋轉。

    她這會明明是在站着奔跑,腦海裏出現的畫面,她卻是蜷縮在地上的,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對着她拳打腳踢,她能咬着牙不吭聲,但是卻沒有力氣阻止他把暴力轉嫁到另一個人身上。

    那是個孩子,只有十歲大小,被打的七竅出血,只剩下一點氣息,衝她燦然一笑。

    她不能暈,她不能死,她要帶他出去,她是醫生,她能搶救……

    她能……

    顧初語喉頭哽住,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硬是頂着衣服被撕到底的力道,拼命往前撲到了之前她放酒的備用桌子前,抄起一瓶酒,毫不猶豫的雙手握住,回頭狠狠砸下去。

    “砰!”

    一聲悶響。

    後面的人愣住了。

    李梟手裏還攥着顧初語衣服上的一塊布料,頭頂也不知道是血還是酒,順着額頭嘩啦啦的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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