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霍北擎直接降下擋板,伸手把顧初語扣進懷裏,“對不起。”

    顧初語鼻息間都是熟悉的氣息,理智也漸漸回籠,“你放心,我沒事,我只是比較想知道誰針對我。”

    霍北擎聞言,稍稍鬆開一點力道,“我調了人過來,但是都被各種理由拖在七樓。”

    要麼這個人就對凱撒很熟悉,要麼就是勢力廣,手伸的長。

    只差一層,八樓是人間地獄,七樓是鞭長莫及。

    差一點……

    只差一點……

    顧初語光是想想自己險些遭遇的事情,就覺得心口發疼。

    可她連誰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對付自己都不知道,閉上眼睛就是那幾個男人猥瑣的臉,耳邊都是她的衣服被撕破那一瞬的裂帛聲響。

    即便這樣,她依舊不敢睜開眼睛,怕眼底的冷意太刺人,讓霍北擎難受。

    到了南苑,霍北擎見懷裏的人沒有動靜,以爲她是睡着了,直接打橫把她抱着上樓,徑直去了他家主臥,也沒開燈,摸着黑輕輕的把她放在牀上,剛想起身,衣服就被扯住,他低頭看去,就見顧初語已經睜開了眼睛,聲音沙啞道:“你去哪兒?”

    只是那一瞬,他清晰的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害怕,連忙說:“我哪兒也不去。”

    顧初語不肯鬆手。

    霍北擎直接就着她的力道在她身邊躺下,伸手把人摟進懷裏輕輕拍着,“睡吧,我真的哪兒也不去。”

    他哪兒也不想去,只想守着她,寸步不離。

    顧初語往霍北擎的方向蹭了蹭,手繞過他的腰想要抱他,卻摸到他身邊的牀單上一片冰涼的東西,她不知道是什麼,抓了一把湊在眼前看了一眼,只看清個輪廓,但鼻息間後知後覺涌動起一股馥郁的玫瑰花香,她才發現手裏是玫瑰花瓣。

    心酸和溫暖齊齊涌上來,她想爬起來去開燈。

    霍北擎卻以爲她怎麼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慌張道:“你要什麼,我給你去拿。”

    顧初語說:“開燈。”

    黑暗裏,霍北擎沉默了幾秒,才說:“不開了吧,你好好睡覺。”

    顧初語深吸一口氣,聲音一瞬就有點悶悶的,“都準備好了,爲什麼不讓我看?你是嫌棄我……唔……”

    沒等話說完,她就被牀上躺着的人一把扯了回去,一陣天旋地轉,她直接被霍北擎壓在了牀上。

    這一次,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後背的涼意。

    是花瓣。

    整個後背都是。

    霍北擎懸在她上方,一字一句道:“不許這麼說自己。”

    顧初語勾了勾脣角,說:“那你開燈。”

    霍北擎默了默,才說:“所有燈的分閘都被我拉了,開不了。”

    顧初語:“……”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撐着身體站起來,“你等我一下,別亂動。”好看小說 .haokanxs.

    顧初語乖乖躺着不動,看着他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咔噠”一聲脆響,很快,房間裏燃起一絲微弱的光亮,照着霍北擎過分完美的下顎,好似造物主的恩賜。

    那一點光亮慢慢移動,最後,先是牀尾茶几上亮起了燭光,然後是條櫃,牀頭櫃。

    燭光葳蕤,卻並不能跟點燈一樣亮如白晝。

    但勝在剛剛好,顧初語坐起來,發現四處都是紅色的擺件,紅色的窗紗,紅色的地毯,連牀品都換大紅色。

    她自己坐的位置鋪了厚厚一層玫瑰花,因爲剛剛的動作,玫瑰花瓣有些散開了,但是不難看出原本擺出來的是個心形。

    時間好像被拉回五年前,她跟霍北擎結婚當晚,也是這樣的場景,只不過那會的霍北擎含蓄多了,至少沒弄這麼多造勢的紅燭,她那會光顧着想馬上就能把霍北擎拐上船,燈都沒開,只在第二天才看見一屋子的凌亂。

    五年後,他們新婚,她才懂他的浪漫,從最開始就沒變過。

    有些東西,失去過,才知道不容易,能失而復得更不容易,顧初語心底的最後一絲慌張不安也在燭光裏慢慢淡去,眼眶發熱,對着霍北擎張開雙手,求抱抱。

    霍北擎毫不猶豫的彎腰抱住她。

    顧初語順勢擡腿勾住霍北擎的腰,像只八爪魚一樣掛在他身上,湊在他耳邊低聲說:“我沒髒。”

    她知道他或許是不在意,但是她有她的底線。

    清白不是爲了誰守着,但也是特意爲他留的。

    霍北擎眼神一沉,忽然伸手用力扣住她的腰,明顯沾染了怒氣,“你……”

    顧初語先一句,“老公。”

    輕輕柔柔的,帶着些許委屈和慶幸,“我愛你。”

    霍北擎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整個人愣在當場。

    顧初語臉上也紅,但是心裏滿足,擡腿踢了踢他的後腰,“先送我去洗澡。”

    霍北擎沒有話,近乎機械的隨着她的指令,抱着她進了浴室。

    浴室裏依舊沒有燈,但是要命的就是眼睛看不見。

    其他的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顧初語像是一隻妖精,最開始是心疼霍北擎,他不知道自己抱她抱的有多緊,也不知道湊在她耳邊說了多少句我愛你,她最受不了他那寵溺低沉的聲音,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掏給他。

    可最後她就開始心疼剛纔同情心氾濫的自己。

    因爲怎麼哭都沒有用,寵不寵不知道,她真的快要被溺死了。

    第二天別說去領證了,顧初語連正中午的太陽都沒看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窗簾沒有拉開,房間裏依舊黑漆漆的,只餘玫瑰花瓣餘香持久不散,細細聞,才能聞到花香裏夾雜着一股曖昧的香甜。

    顧初語醒神了,隔了好久,才發現自己能動的除了嗅覺就只有眼睛了,擡了擡胳膊,擡不起來,擡了擡腿,依舊擡不起來,想開口喊人,一張嘴,嗓子都是劈的。

    身邊空無一人,外頭也安安靜靜,她一瞬又很生氣。

    萬年不沾葷的老和尚,提上褲子就找不着人了可還行?

    顧初語好不容易把自己“扶”起來,整個人酸的想死,隨手拿起牀頭櫃上一件男款襯衫套上,艱難的挪出了門。

    外頭也沒人,但是廚房的抽油煙機在響,她餓了,鼻子尖的很,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

    一顆心瞬間放下,顧初語扶着牆蹭過去,站在廚房門口,就見霍北擎圍着圍裙,正在盛菜,動作行雲流水,熟練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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