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嬈面色不變,甚至還帶着幾分驚訝,“安冉怎麼了?”

    司恪仔細端詳着她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差點就信了,“不知道?”

    溫嬈搖頭。

    司恪說:“那你要不要再進去看看,裏頭那位你認不認識?”

    溫嬈眼神一頓。

    她跟霍北擎認識幾十年了,絕對用不上認不認識這幾個字,唯一的可能就是,裏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溫嬈這一瞬間,好像是被雷劈中,渾身發燙,腦子裏也都是隆隆聲,她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剋制住自己跑回去看一眼牀上的人是誰的衝動,死死盯着司恪。

    腦海飛快的計算着裏面的人不是霍北擎的機率有多大。

    她想起男人不算緊緻的小腹,沾着汗腥味和煙味的襯衫……

    原本以爲他只是在樓下菸酒場子裏待的太久了,又平躺着的關係。

    現在想想,處處都是漏洞。

    她但凡有一點懷疑,多看一眼男人的臉呢?

    可是她沒有。

    剛纔她滿腦子都是男人厭惡的表情,她想看他崩潰,她得不到的,丟不了也要弄髒。

    可是……

    不是。

    溫嬈垂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攥着,臉色幾乎白到透明,原本衝到頭頂的執拗和瘋狂砰一下在眼前炸開,她紅着眼睛死死盯着司恪,咬牙切齒:“是你!”

    她猛地撲上去,可連司恪的衣角都沒沾上,就被身後忽然竄出來的兩個保鏢死死扯住。

    溫嬈不敢回頭。

    因爲根本不知道身後站了幾個人,她剛剛在房間裏的所作所爲又被多少人看見。

    “搜!”司恪沉下臉。

    保鏢自然不會去搜房間,因爲房間裏都是自己人,該搜的都搜過了,當下毫不猶豫的往溫嬈身上摸去。

    “你們幹什麼?!”溫嬈拼命掙扎,又踢又踹。

    保鏢不防着,被踢了好幾下,回頭見司恪一聲不吭,果斷把溫嬈摔在了牆上,手腳並用死死抵着,“別動!”

    “司恪!”溫嬈被保鏢壓着,嘴裏還在罵,毫不掩飾鄙夷和厭惡,“你特麼不要臉!活該你媽不要你!你本來就是個賤人生的野種!連手段都下流無恥!”

    司恪也不是第一次被這樣罵,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可是習慣了不代表別人還可以說,也不代表不會疼。

    所以對這種嘴欠的人,他向來是來一個打一個。

    誰不知道司恪的媽媽是他不能碰的逆鱗?

    溫嬈卻一字一句都在往司恪身上戳刀子。

    司恪恍惚就想起,顧初語不在這四年,他每次因爲這個打完架,難過到極致的時候,溫嬈溫溫柔柔的跟他說:“司恪,自輕者才自賤,你是什麼樣,不需要他們知道。”無憂 x.

    是啊,自輕者才自賤。

    這不是他,是她自己。

    其實,她是從骨子裏就看不上他吧。

    她靠近他,瞭解他,把他利用到了極致,現在不需要了,就只剩下鄙夷。

    保鏢從溫嬈胸口摸出來一個用衛生紙簡單包着的,已經用過的tt,拿着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強忍着遞給司恪。

    司恪看着裏面的一灘東西,忽然就笑出聲來,“想當媽?孩子弄出來,是叫試管媽,還是叫你媽?哦不對,你也沒那功能。”

    如果說溫嬈剛剛是扎心,司恪這一句簡直是歹毒,精準無比的戳在了溫嬈的痛處上。

    是,她最痛的莫過於她連子宮都沒有,自然也當不了媽。

    她怎麼也沒想到從前被人悲憫同情的點如今成了別人殺自己的利器,溫嬈紅着眼,呼吸漸重,恨不得撕了司恪。

    司恪示意保鏢,把東西送去靳田田家的實驗室,“就說是溫嬈送來的。”

    聽見實驗室的名字,溫嬈瞳孔又是一縮,

    就聽司恪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說我野種嗎?那你的孩子算什麼?女強犯跟病弱男豬腳的意外驚喜?”

    溫嬈想要孩子,可是想要的是霍北擎的孩子,而不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她連躺在牀上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更不能忍受自己的卵子會跟這樣骯髒的東西結合在一起。

    她片刻就想起男人身上讓人作嘔的味道,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知道司恪混起來,真的是六親不認,聲音無意識就軟了下來,“不要!”

    保鏢腳步不停,顯然並不聽她的。

    溫嬈氣急尖叫,“我要見霍北擎!我要見老太太!”

    司恪聞言擡眼,俊美的臉上滿是譏諷,“你不配!”

    他來看她,都嫌眼髒,何況霍北擎,他是連這個名字都不想聽見。

    老太太一腔仁心,當年懷着喪子之痛,卻還惦記着溫嬈是自己兒子臨死之前拼命推出來的。

    所以查明瞭真相,也從沒把仇恨帶到溫嬈頭上。

    怕她有心理陰影,當年的事一個字也沒提過。

    溫嬈喜歡霍北擎,霍老太太比誰察覺的都早,所以把她送出國留學,除此之外,是真的把她當成孫女看待。

    霍家的飯,養了很多人,唯獨出了溫嬈一頭白眼狼。

    溫嬈眼看着保鏢離開,深知她從今以後,什麼都沒了,回不去濱城,也回不去霍家了,身子一軟,要不是保鏢拉拔着,就直接跪在地上了。

    保鏢最終還是把她拖進房間,丟在牀邊,溫嬈看着牀上半睡不醒的男人,顯然是藥性還沒過,但這張臉,她隱約有點熟悉。

    司恪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想起來了嗎?這是尚靜的遠方表哥,你跟尚靜見面的時候,他跟你在包廂裏單獨待了十五分鐘,之後,他找人去收拾安冉。”

    “是不是覺得查到頭,他也頂多就是尚靜的表哥,看上安冉的臉而已?”司恪一腳蹬着茶几,冷冷的笑笑,“你是真不瞭解男人。”

    “他看上你,看不得人欺負你,當然也看不得你要爬別人的牀。所以我說保準你會乖乖的來,他就心甘情願躺這裏了。”司恪說的旁若無人,“看來你們相處的確實不錯,也算我不白當這一樁媒人。”

    溫嬈看着牀上的男人,愣住,半晌才道:“你爲了安冉?”

    司恪:“她哪來那麼大的臉,你們倆是狗咬狗一嘴毛。一個賤一個孬,我頂多算沒拉架而已。找安冉是他找的,跟你沒關係,今晚藥是你下的,牀是你爬的,關我什麼事?你別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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