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擎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不算意外,更多的是膈應,“幫她的人關係挺硬的。”

    他想到死不吐口的李明宇,萌萌,還有寧死什麼都不肯說的洪羣。

    這些人,怕忠的都不是溫嬈吧。

    霍北擎冷笑,一字一句道:“她是真敢玩。”

    司恪聽出霍北擎話裏的戾氣,只覺得悲涼。

    一個在他們眼皮底下長成的猛虎,居然從沒露出過端倪。

    “現在再想找她,怕是大海撈針。”司恪說。

    “就怕她死了。”霍北擎說:“現在這樣正好。她想玩,奉陪到底,我倒看看她的靠山能護她到什麼程度。”

    敢動他的人,呵呵!

    ……

    顧初語是在霍陽的房間裏醒來的,昨晚哄他睡覺,不知怎麼,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她下樓,就見文叔已經在餐廳佈置早餐,看見她下樓,文叔笑着招手,“少奶奶醒了。”

    顧初語下樓,“您別這麼叫我了,我跟霍北擎已經分開了。”

    文叔楞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掉下去一點,隨後嘆息一聲,“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自己有分寸就好,我老了,不多勸你什麼。只一條,遇事多想多看多問,有什麼別憋着。還有啊……”文叔小心翼翼的往樓上看了一眼,滄桑的眼底滿是心疼,“顧忌着點陽陽。他從小懂事,但你們做父母的,也不能把他懂事當成理所應當。”

    顧初語被他說的心口發酸,頭都不敢擡,拼命點頭。

    文叔看着眼前的女孩,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

    有些事,不撞南牆不回頭,誰勸都沒用。

    “喫飯吧。”文叔給她遞了雙筷子。

    顧初語接了筷子坐下,安安靜靜吃了一頓飯。

    她喫的很慢,像是細細品味,上次離開霍家的時候,沒有跟文叔道別,她放下筷子,認認真真的跟文叔說:“文叔,我有我要做的事,也有我自己的原則,很抱歉,又讓您失望。也謝謝您一直照顧陽陽。”

    以前在老宅,文叔就對她很照顧。

    “我就不說跟霍北擎分開後,我依舊把您當長輩這樣的話了。”她勾了勾脣角,“我會好好照顧霍陽,也儘量不會傷及霍家。”

    文叔點點頭,“去吧。”

    顧初語看着他,眼底有希冀,幾次欲言又止。

    文叔說:“霍陽的撫養權,你跟少爺自行商量,一切以霍陽的意願爲主。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她說她這本該也是欠你的。”

    顧初語以爲自己更多的是輕鬆,但是在聽見老太太肯鬆口,卻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擡手飛快擦了,“謝謝文叔,也謝謝奶……”她臨時又改口,“老太太。”

    她衝文叔深深鞠躬,轉頭往樓上走看霍陽

    文叔看着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回到房間給老宅打了個電話回去,“老太太,您的話已經帶到了。”

    那邊不知道說什麼,文叔應了幾聲掛斷了電話。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老太太是太瞭解顧初語,把一切都算的死死的。

    顧初語看着牀上還在熟睡的霍陽,心裏忽然一片柔軟。

    她是個母親,也會有私心,她是真的動過要帶霍陽躲的遠遠的念頭。

    但是,見過文叔,聽過老太太的話,她又心軟了。

    她得到了霍陽,卻在剝奪他擁有的一切。

    ……小說吧 .xs8.

    顧初語第一次踏足裴恩均工作的地方。

    他學的法律,這些年陪着許瑤出國,自己的事業也沒耽誤,一回國就開了律師事務所。

    換了一身西裝,原本棱角分明的肌肉瞬間就變成了衣架子,原本就英俊卻有點兇的眉眼,反而添了幾分正氣。

    聽說訪客是顧初語,他親自迎下來,當着員工的面不苟言笑,進了電梯,整個人一鬆,又換了一副可樂的嘴臉,“什麼風把您往我這吹。”

    顧初語還有點不適應他“衣冠禽獸”的一面,盯着他看了好一會,確定這張臉確實是裴恩均,纔開口,“你要是一直這樣,大瑤瑤說不定早就嫁給你了。”

    裴恩均喜歡許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只是這兩人太熟了,睡一張牀上被人怕都能相信他倆在打麻將。

    但這事瞞天瞞地,甚至連許瑤都不知道,卻瞞不了顧初語。

    從小裴恩均就替她背黑鍋,那不是傻,只是心甘而已。

    但許瑤喜歡的不是裴恩均。

    所以顧初語從不提這茬,裴恩均願意陪着許瑤,她也就只能陪着他裝傻。是

    裴恩均提起許瑤就笑,但是很快,笑裏就添了幾分執拗,“爲什麼要跟別人一樣?”

    顧初語腦海裏就飛快劃過一個人的臉,不吭聲了。

    提及這事,電梯裏有短暫的低沉,裴恩均也就當着顧初語的面不用裝着跟許瑤是兄弟情深,這會實在笑不出來。

    半晌,顧初語忽然開口說:“她跟那個人明顯也不可能,你確定你真的不要再試試?”

    裴恩均很明顯還是掙扎。

    只考慮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

    “她要是知道,怕是要離我八丈遠。”裴恩均沮喪的說,“你說這世上還有比她還傻逼的人嗎?明知道人家不可能跟她在一起,還傻逼兮兮的跟着人跑。”

    說着,裴恩均撇撇嘴,鄙視裏帶着心疼。

    顧初語眨巴眨巴眼睛,“好好的幹嘛罵自己?”

    裴恩均:“……”

    怎麼把這茬忘了。

    傻逼的不就是他自己嗎?

    裴恩均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帶着顧初語進了自己辦公室,兩人相對而坐,知道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蹭着椅子給顧初語倒了一杯奶茶。

    顧初語看了一眼,有點嫌棄。

    她不太喝奶茶。

    許瑤愛喝。

    裴恩均撓撓頭髮,“白水喝嗎?弄習慣了,這裏還真沒其他喝的。”

    顧初語捧起奶茶,“算了。”

    她掃視了一圈裴恩均的辦公室,這一看,桌上的照片是他們四個一起拍的,但明顯是欲蓋彌彰,因爲這張照片裏面,其他人都是陪襯,臉都沒排清楚,只能看見許瑤滿臉明媚,笑的沒心沒肺。

    沙發上的靠枕是粉紅色的,紮在一堆黑色的皮抱枕裏特別顯眼,不用說,又是許瑤的。

    穿的人五人六的,電腦上貼着蕾絲邊?

    我透!

    顧初語沒眼再看,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裴恩均不以爲意,還理直氣壯:“我沒出息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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