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語沒班。

    九院也沒宿舍。

    她一身狼狽,站在九院大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兒科1128v……

    另一邊。

    霍燕琛回去之後,在樓下找了一圈,想見的人一個也沒找到,他直奔二樓霍北擎所在的房間,拉開門,險些被裏面的二手菸噎到原地去世,一邊在鼻子面前揮手扇開煙霧,一邊往裏走。

    房間裏只有霍北擎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菸灰缸裏菸頭已經放滿了,跟寺廟門口的香池似的,嫋嫋冒着煙。

    聽見動靜,霍北擎擡頭,眼底有紅血絲,看見霍燕琛之後,只有短暫的驚訝,很快又歸於平靜,“她呢?”

    霍燕琛說:“回去了。”

    只說回去了,沒說去哪兒了。

    霍北擎怔愣了一會,點了點頭起身,“我也回去了。”

    霍燕琛問他,“事情辦完了?”

    他話說完,就感覺周圍發冷,空調溫度沒變,仔細一想,是霍北擎臉色陰沉,連眼底都醞着一股子殺氣,不由問道:“很嚴重?”

    霍北擎這下眼底不僅僅有殺氣,還有一股子根本遮掩不掉的厭惡和膈應。

    事情太長,他跟霍燕琛一句話說不完,腦子裏嗡嗡嗡全是錄音筆裏的聲音,不想叫霍燕琛看出來,笑着擺擺手,“沒事,自己能解決,我先走了。”

    霍北擎走後,霍燕琛給嚴政打了個電話,“幫個忙,那兩個錄音筆裏的東西,給我一份。”

    ……

    霍北擎沒喝酒,自己開車回的九院,或許是久病未愈,整個人渾身發軟,腳下好像連油門都踩不動似的,硬是用40的速度慢悠悠的晃到了九院。

    到了車庫,他沒急着下車,給司恪打了個電話,“你那邊怎麼樣?找到人了嗎?”

    司恪沒好氣,“沒進展。”頓了頓,他又道:“你說,她會不會真的死了?”

    一個大活人,總要在世上留下一點行蹤軌跡。

    溫嬈是什麼都沒有。

    司恪把高速車禍的錄像前後看了不下千遍,都沒看出來溫嬈從車裏出來。

    可擡進醫院的活人或者死人裏,就是沒這個人的影子。

    大活人能從這個世界上蒸發嗎?

    不能。

    這事兒要麼是他跟霍北擎的腦子有問題,要麼就是溫嬈真死了。

    霍北擎這次是肯定的語氣,聲音肅殺:“她是死了,我給她開棺,要是沒死,我親自送她。”

    司恪震驚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霍北擎說:“沒事。你查一下,之前溫嬈身邊是不是有個跟我聲音像的人,循着這個軌跡去找。”

    司恪立刻說:“好。”

    臨掛電話之前,霍北擎忽然問他,“假如你很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還縱容別人來害你,害你身邊的人,你會怎麼做?”

    他的聲音縹緲,不算大,有一度,司恪還以爲他是在自言自語。小說吧 .xs8.

    但是看看電話一直沒掛,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是在問他。

    想了一會,他才說:“會讓他們一起去死。”

    對,這纔是正常的反應。

    顧初語跟他分手,也等同要他的命,他能理解了。

    “假如只是個誤會呢?”霍北擎又問,“我是說,你喜歡的那個人,他什麼都不知道。”

    司恪冷哼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寧可錯殺,不會放過。就算不是她,傷害也已經形成,你之前說縱容,那就說明她跟別人關係不錯。我沒踩着他弄死另一個都算仁慈,還要怎麼樣?”

    霍北擎聞言,握着方向盤的手不受控制的緊了緊,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一直覺得,司恪能跟顧初語玩的好,不僅僅是因爲她照顧他,而是因爲從某種程度來說,兩人性格相近。

    都是眼裏不揉沙子,內心秩序特別嚴謹的人,真的是襯了那句,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具體時間可以參考當年她什麼都不問,覺得他跟溫嬈有事兒,就一聲不吭的謀劃着離婚,離了婚就馬不停蹄消失。

    可現在顧初語的態度,不對。

    霍北擎白天還在爲哄好了顧初語喜不自勝,這會心裏卻像是被蒙了一層晦暗的光影,透着一絲亮,但是沒有溫度,涼的嚇人。

    她想幹什麼?

    司恪好似也意識到霍北擎這問話來的莫名其妙,追問了一句,“怎麼了?誰啊,弄這麼複雜的關係。”

    霍北擎總不能說就是自己,淡淡一句,“考驗下你的邏輯能力。掛了。”

    掛斷了電話,霍北擎又給徐開打電話,電話一接通,開門見山道:“之前你說看到過萌萌,人在哪兒?”

    徐開說:“一直派人跟着,現在在四星街那邊廢棄的拆遷房裏住着,那邊目標太明顯,我們的人沒跟太近。”

    “把人帶出來。”霍北擎說。

    一系列的事情交代下去,霍北擎才下車回病房。

    病房裏沒開燈,連護士都知道他不是正經住院的,所以也沒人管,他也沒有開的意思,悶頭往裏走,連澡都沒洗,徑直往病牀上一躺……

    “唔……”

    霍北擎幾乎是從病牀上彈起來的。

    不僅僅是身下觸感不太對,居然還傳來一聲悶哼,回頭看過去,就見小小的病牀上鼓起了一塊,也虧他心煩,過來的時候什麼也沒看見。

    保鏢幹什麼去了?

    什麼人都往裏放?

    霍北擎冷着臉,原本就窩着一肚子火,這會肚子裏的火蹭蹭往腦門子裏竄,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掀穿上的被子,手還沒碰到被子,裏面的人就先扒拉着被子探出頭來。

    霍北擎先是看見兩條白到發光的胳膊,他不想碰到,下意識就頓住了動作,然後眼睜睜的看見顧初語的臉從被子裏蹭出來。

    房間裏沒有燈光,霍北擎的眼睛卻已經適應了黑暗,短暫的怔忪過後,心跳忽然開始加速,“初初?”

    顧初語睡的迷迷糊糊的,聽見他的聲音,強撐着從牀上爬起來。

    她身上穿着霍北擎的病號服。

    之前護士送過來的,他沒穿過,這時候鬆鬆垮垮的掛在她身上,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

    霍北擎腦子裏反應過來之前,已經伸手幫她把衣服拉上,隻眼底閃過一抹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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