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拒絕,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安瑜悠的住處。
這還是劉愛蓮第一次來安瑜悠的住處。
以往他們的關係很好,可以僅僅侷限於經常一起逛街,一起去做美容。
她,從來都沒有來過安瑜悠的家。
直到走近安瑜悠的家,劉愛蓮才覺得看到了安瑜悠的另一面。
家裏面佈置了很多粉紅色的傢俱,甚至屋內不少的擺設和裝飾都從內到外散發出一種年輕又適合女孩子的感覺。
劉愛蓮沒聽說安瑜悠改嫁,也沒聽說安瑜悠當年離開之後又有什麼女兒。
怎麼家裏的佈置全都是粉嫩的感覺?
她壓下了心中的差異。
慢慢的隨着安瑜悠的腳步在整個別墅裏轉悠了一圈。
安瑜悠看劉愛蓮那好奇的樣子,什麼都沒說,慢慢的引着她走進了臥室。
劉愛蓮也有些尷尬。
她在中間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繼母。
如果說是有什麼身份可以去勸顧初語想開點,去原諒安瑜悠。
也是有的。
可如果說是沒什麼身份,是啊,充其量不過是個繼母罷了。
又有什麼資格去幹涉人家親生母女之間的事情?
劉愛蓮猶豫的看着安瑜悠,語氣都顯得有些不足,“小悠,其實……”
安瑜悠搖搖頭,“先別說話,我帶你看看房間。”
劉愛蓮詫異的看了眼安瑜悠。
整個別墅不都已經逛過了嗎?
雖然覺得有些奇奇怪怪,但總體能夠看得出來居住在這裏的人生活一定是充滿甜蜜和幸福的。
最起碼能讓人看到那種生活的向上又積極蓬勃的一面。
只可惜。
他們以前的那個家實在不能稱之爲家,所有的值錢的傢俱全都被顧嶽賣掉了。
不能賣的那些傢俱基本上也都被打砸壞了。
連門窗都是漏風的,院子裏更是貧困的乾乾淨淨。
劉愛蓮嘆息了一聲又想起來了,之前的那些歲月好在是熬過去了。
也好在,安瑜悠離開了。安瑜悠。這樣一個優雅的人,又怎麼可能會適應那種市井的小生活的習慣?
二人慢慢悠悠的終於走到了安瑜悠的臥室。
安瑜悠從口袋裏拿出來一把鎖。
打開了一個放在牀邊很久的櫃子。
櫃子不太大,劉愛蓮一眼就看到了櫃子的全貌。
整整一櫃子全都是毛衣。
大大小小分門別類的擺放着,看起來井然有序。
安瑜悠視若珍寶的一件一件的從裏面拿出來,毛衣慢慢地擺在了牀上。
劉愛蓮看到這些就已經震驚了。
這些毛衣,款式一模一樣,連針腳的方式都一樣看得出來是同一個人織的。
而同樣的毛衣,劉愛蓮也曾經在顧初語的衣櫃裏看到過。
那是顧初語視若珍寶的一件毛衣。
因爲,那是她目前走之前留給她的唯一一個念想。
儘管這麼多年了,顧初語根本就穿不上了這件毛衣。
況且,花色老氣又如此的小,毛衣的毛線都被洗得褪了色。
劉愛蓮也不止一次的見顧初語拿出家裏的那件毛衣小心的用手摩挲着那件毛衣。
時間太過久遠,洗的發白的毛衣已經看不出來當年的顏色。
只是,劉愛蓮在看安瑜悠從櫃子裏拿出來的這滿滿當當的毛衣的時候,她感動的眼淚直接流了出來。
安瑜悠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些毛衣,滿臉都是眷戀和不捨。
她啊,在這麼多孤寂的深夜裏,總是一個人默默的織個圍巾。
想着見到自己的女兒,可以一下子送給她。
怕相見時太措不及防,每次都是提早備好,沒想到就這麼一備,竟然備了二十多年。
安瑜悠伸手緩緩的在這些毛衣上一一劃過,眼淚也不爭氣的直接掉落了下來。
“這些毛衣全都是我以前織的,也不知道她張多高,不過每一年都會比前一年織的大一點,沒想到,初初竟然那麼瘦,我織的這些毛衣全都大了。”安瑜悠說完苦笑了兩聲。
她自己都覺得這種事情太蠢了。
說到動情處,眼淚情不自禁的掉了下來。
劉愛蓮趕緊遞過去了兩張紙。
別說安瑜悠,她也感動的要哭了。
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劉愛蓮的淚水就已經奪眶而出。
是有多麼真摯的感情,一直壓在心裏無法表述,所以纔會用織毛衣的這樣方式去回憶去緬懷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虧她昨天晚上還在擔心,顧初語有了親生母親,是不是以後和她再也沒有了任何交集。
人啊,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人家親生的母親日日夜夜都在懺悔着當年的離去,她有什麼可計較一些小的得與失呢?
劉愛蓮嘆息了一聲,不敢去看這些維京下定決心的時候,“顧初語始終都是你的女兒,我不會搶走你的任何東西。
“愛蓮,你多想了,我並沒有要搶走你的什麼,這麼多年你一直細心照顧着初初,我也都記在心裏。”安瑜悠反倒安慰着劉愛蓮。
劉愛蓮緊張的拉着安瑜悠的手。
她雖然不是醫生,可是也明白這個時候傳遞溫暖纔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做這些事情完全是因爲我疼愛她,不是希望得到什麼回報,相反,我也把初初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
“這些我都知道。”安瑜悠說着說着低着頭抹了一把淚水。
她心中這麼多年的委屈,實在是沒地方可訴說了。
之前沒和劉愛蓮表明身份的時候,只是含糊地提起過去的事情。
現在,表明了身份,雙方好像都多了點不自然。
劉愛蓮想了想,信誓旦旦的開口,“我可以幫你。”
安瑜悠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劉愛蓮。
她以爲……
“好。”安瑜悠激動的說着。
她沒想到劉愛蓮願意幫她。
劉愛蓮看着安瑜悠傷心過度,此時,她不過是說了一句願意幫忙,安瑜悠就開心成這樣子,更加覺得心疼。
“你以後的福氣還在後面呢,有兒有女,初初也會原諒你,可千萬不要提前把眼睛給哭瞎了!”劉愛蓮還用着以前相處模式的那種口吻開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