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其他,至少沈凝已經有了找回自己記憶的方法。
沈流沙喫飽喝足,也不多廢話,笑呵呵道:“聽說,你把天鄺的兒子殺死了。”
對於這件事,沈默只在出來的時候和花樓月等人彙報過。
再者,就會那些參加試煉的弟子,除了他們之外,還沒人知道這件事。
不過,沈默也不打算否認這件事,輕輕點了點頭。
“他在試煉之地背叛了人族,這一點,去參加試煉之地的弟子都清楚,以我如今的功勞,我也無需撒謊掩蓋真相!”
沈流沙輕嘆道:“殺了他,是好事!我沈家傳承這麼多年,到了沈天鄺這一輩,早已腐朽不堪,早已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
“這一代,有你父親那樣的絕頂強者,也有沈天鄺這樣的無恥小人,今後的沈家,註定不可能再回如同往日那般一潭死水,要麼一飛成龍,要麼……就要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作爲一個活了七百多歲的活歷史,沈流沙對於這些事情,從一開始就看的很透徹。
“我此去北疆,就是去尋找你大伯沈天意的!老夫已經沒多少時間追尋自己的宗師之路,也該去四處闖蕩闖蕩了。
叫他回來接掌沈家,我這個二祖,也算是彌補了當年的過錯。”
沈默沉默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個被記錄的密密麻麻的小冊子。
“老傢伙,這驚鴻劍的第九式,我已經幫你修復完了,但是以我目前的實力,很難做到自己施展,你先拿回去研究吧。”
“第九式?”
沈流沙眼睛驀然一亮,趕忙接過冊子翻閱起來。
看着看着,這老傢伙不禁熱淚盈眶,對着沈默腦瓜就是一下。
“好你個小兔崽子,你怎麼不早拿出來?害得老子沒做好心理準備。”
沈默黑着臉,他這位二祖,平日裏還像個長輩的樣子。
可一到激動的時候,就喜歡打人表達自己的情緒。
沈默冷笑道:“要是沒你剛纔這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都打算越過你,將來直接給我爹了。”
沈流沙哭笑不得,他自然知道,沈默不可能真的不給他。
這第九式,是他數百年的夙願。
這幾百年來,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煎熬中,如今,這份沉甸甸的重擔,終於可以卸下。
沈家的驚鴻九式重出江湖,對於整個人間的武者,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沈默歪着頭,好奇道:“老傢伙,我聽聞,葉家的家傳落葉劍十大絕學排名第七,咱們驚鴻劍呢?如今也算是修復完整了,怎麼着也不至於比葉家絕學差吧?”
沈流沙捋着鬍鬚,淡淡笑道:“那是自然,據我所知,當年武林中各路絕學,完整的驚鴻劍可以排在十一位。”
“十大絕學,排第十一?”沈默喫驚的瞪大眼睛,一度氣的鼻孔冒煙兒。
這特麼,還不是下九流的絕學麼?
沈流沙輕哼道:“絕學排名?豈能以威力著稱?要綜合考量,譬如葉家的落葉劍法排在第七,那是因爲落葉劍法容易上手,不需要什麼天資。
可反觀驚鴻劍法,動輒十萬劍山,百萬劍海,需要龐大的紫氣做支撐,尋常武者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學會這兩式。
而這兩式,恰恰就是驚鴻劍最關鍵的部分。”
說到此處,沈流沙挑了挑眉,笑呵呵道:“現在你知道爲什麼了吧?排名靠前,不見得是好事,也有可能是誰都可以學會的大路貨。
據我所知,即便放在當初武道還沒沒落的時候,也鮮有絕學能在威力上勝過驚鴻劍。”
沈默認同的點了點頭,這一點,無需沈流沙解釋,他自己也不是沒用過。
“好了,老夫和你說的已經足夠多了,該回去睡覺了。”
沈流沙打着哈欠擺了擺手,起身便要離去。
說是睡覺,沈默估摸着,這老頭回去之後,估摸着要沒日沒夜的琢磨驚鴻劍第九式了。
“對了,還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
臨別之際,沈流沙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
沈默翻着眼皮道:“您老有什麼事情,不能一起說完麼?”
“天鄺還活着,小心他捲土重來。”沈流沙沉吟三秒說道。
沈默愣了一下,沈天鄺活着的消息,他是知道的。
當日沈天鄺帶着天大的恥辱離開,都沒有選擇一死了之,他就知道,這樣的梟雄人物,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可隨着自己的實力增長,他早已不將沈天鄺放在眼裏。
昔日遙不可攀的參天大樹,如今對他而言,不過一個手下敗將罷了。
要說沈天鄺有什麼捲土重來的本事,他還真不敢相信。
“他很可能去了南土,去投奔血煞盟的某個壇主了,總之你一切小心,天鄺雖然陰損毒辣,但的確足智多謀,如果真的準備藉助血煞盟的手除掉你,未必不能做到。”
“我記下了!”
沈默凝重點頭,目送沈流沙出門離去。
不管怎麼說,這老頭的話,也算是給他提了個醒。
如果不是沈流沙今日提起,他連在提起沈秋的時候都沒想起沈天鄺這一茬。
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沈天鄺這樣的毒蛇,倘若一棒子沒能打死,他有怎會停止復仇的腳步?
沈默目送沈流沙遠處,眼眸逐漸變得冰冷。
“沈天鄺啊沈天鄺,倘若你不來惹我也就罷了,倘若你還敢出現在帝都,我們的恩怨,也該徹底做個了結了!”
門外,小鳳凰牽着四女的手,蹦蹦跳挑走進了院子。
正在大步走出的沈流沙看到小鳳凰,目光陡然一凝,“何方妖孽!”
這一聲蒼老的爆喝,讓小鳳凰被嚇了一跳,連帶着沈風華四女都不禁爲之愕然。
回過神來,沈風華莞爾笑道:“二祖,您這是做什麼,嚇壞孩子了!”
“孩子?哼!”
沈流沙目光死死盯着小鳳凰,一字一頓道:“她非但不是個孩子,而且根本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