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啊！”
他緩緩閉上眼睛，大腦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高速旋轉。
在這老嫗徹底動殺機之前，他必須想到一個辦法，哪怕是權宜之計，也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小東西，上路吧！你死後，老身會爲你少幾片紙，感謝你讓我重活一世的。”
“等等。”
眼看着老嫗要動手，沈默拼盡全力發出聲音。
老嫗目露不滿之色，“你想說什麼？”
沈默深吸了口氣，擡頭一臉凝重的看向老嫗。
“你難道就沒懷疑過，你的父親究竟是爲何而死嗎？”
“什麼意思？”老嫗皺了皺眉。
沈默硬着頭皮，道：“如果我猜錯，你父親要是還活着，最多也就不到一百五十歲的樣子。
而能成爲血煞盟的五壇主，他昔日至少也是半神強者。
據我所知，半神境強者雖然不能不死不滅，但壽命卻在五百年到九百年不等，如果按照這個來算的話，你父親去世的時候，纔剛剛正值壯年，難道你就沒懷疑過，他的死因嗎？”
“能有什麼死因？他是走火入魔而死！”紅衣老嫗說道。
沈默冷笑連連，“走火入魔？你們本就是魔？入什麼魔？這麼幼稚的話你也信？”
“這……”
老嫗一時語塞，陷入沉思，
沈默咬了咬牙，再度問道：“我問你，你父親走的時候，人族和血煞盟是否沒有大規模戰鬥？
他在臨走前，是否沒有任何異常情況？
他死後，是不是很快就下葬了？甚至沒讓你多看幾眼？”
沈默接連三個問題，讓紅衣老嫗又一次陷入沉思，眼中逐漸多了幾分懷疑和迷惘。
“哼！現在你還認爲，這只是個巧合嗎？”
沈默不鹹不淡說了一句，不着痕跡後退一步，脫離了紅衣老嫗的手掌。
不過就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這老嫗再沒有上前抓他。
“父親，您究竟是怎麼死的……”
紅衣老嫗口中呢喃，聲音中帶着幾分悲傷。
沈默見狀，便知道自己蒙對了。
他所問的問題，都是他臨時編出來的。
第一個問題，他曾聽人說過，人族和血煞盟發生過大規模衝突不多，主要發生在血煞盟剛剛建立之初，後來便很少戰鬥了。
第二個問題就更簡單了，一個半路暴斃的半神強者，臨死前有異常徵兆就怪了。
至於第三個問題，血煞盟有死了半神祕不發喪的習俗，屍體自然也不會停留許久。
綜上所述，他現場編了一套說辭忽悠這老嫗。
至少現在看來，這老嫗是信了幾分。
一旁，葉輕塵和周蒼兩兄弟對視一眼，眼裏盡皆充滿敬佩。
站在他們的角度，自然看得出沈默爲了活命在胡編亂造。
可站在這瘋瘋癲癲的紅衣老嫗的角度，就未必如此了，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沈兄，真乃嘴強王者啊！”
周蒼感慨一句，言語間盡是敬佩。
沈默乾咳兩聲，淡淡笑道：“抱歉，我說的有些多了，這些和我無關緊要的事情，不提也罷。
說着，他閉上眼睛，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
“高啊！”
葉輕塵和周蒼再度暗暗豎起拇指。
這一招以退爲進，被沈默玩兒的爐火純青。
下一刻，老嫗點了點頭，“也對，老身吃了你，便有望衝擊真神境，到時候自會去找王道奎問清楚！”
“噗！”
周葉兩兄弟聽聞這話，當場噴了，瞪圓了眼睛看着紅衣老嫗。
劇本，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啊。
這老太婆不傻？
沈默豁然睜開眼睛，踉蹌着後退了一步，艱難的乾笑道：“其實，我再說幾句也不是不行，說不定還能省你一些麻煩。”
老嫗果然沒再上前，淡淡道：“笑東西，別耍花招，你那點小心思，老身看得出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沈默這次不敢再賣關子，左右徘徊片刻，摸着下巴沉思道：“從以上三條來看，令尊很可能是被血煞盟內部的有心人暗害，至於目的，自然是爲了搶奪五分壇的核心權力。
只是他們沒想到，令尊去世後，你又繼承了壇主之位。
此時此刻，那些計劃破滅的人，又想出了新的計劃，也就有了你後來那些遭遇了。”
沈默一口氣說完，連自己都發現有幾分道理。
其實他也不完全是在胡說八道。
人族的強者很難善終，所以對武者的壽命，只有一個籠統的概念。
而血煞盟和異族人不同，他們強者如雲，很多人都可以等到善終。
特別是血煞盟的強者，很少會中途暴斃。
這紅衣老嫗的老爹沒死在人族手裏，也沒有壽終正寢，仔細想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在了血煞盟權利更迭中。
按照這個思路猜測，王道奎和死去的公孫烈，就很容易背鍋了。
果不其然，紅衣老嫗聽完這番話後，眼睛都紅了。
沈默自己還尚且有五分懷疑，她已經信了八九分。
“我就說，當年我爹走的時候，甚至連幾句遺言都來不及交代，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王道奎就企圖完全掌控五分壇了。”
最初的時候，血煞盟九大分壇，並不是集權利與王道奎一人之身。
九大分壇相當於王道奎分封的九個諸侯，加起來甚至要比總壇實力還要強橫。
可是後來隨着時間演變九大分壇盡皆成爲了王道奎一人掌控。
九大分壇的壇主，也全都成了王道奎手下聽話的狗。
紅衣老嫗越想越不想對勁，越想越覺得難以接受。
沈默接着煽風點火道：“這件事，只有王道奎一個人可做不來，想必很多人都有參與其中。”
“無論誰參與，我都要殺光他們！”
沈默冷笑道：“如果你殺不掉他們，難道就沒想過，換一種方式去針對血煞盟嗎？”
“換一種方式？你還有什麼方式？”紅衣老嫗豁然看向沈默。
沈默打了個響指，笑呵呵道：“如果你同意的話，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