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呢，除了貪婪好色、虛僞狡詐、油嘴滑舌之外，爲人還是不錯的。”
沈默臉上的笑容當場凝固，好傢伙，他直接一無是處。
除了凝兒指出的這些缺點之外，他一時間竟然還找不出其他詞彙來。
等同於他沈默已經是個惡事做盡的大奸大惡之徒。
果不其然，凝兒說完，雪鶴眼裏滿是厭惡，那份想死的決心更加決絕。
沈默艱難擡頭，咬牙問道：“我什麼時候貪婪好色了？”
“因爲你身上的物資，比其他人族弟子加起來都要多，這便是貪婪的象徵。”
“至於好色……你身邊女性太多。”
沈默目瞪口呆，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反駁的話。
他身上物資最多，可他身上儲物袋也多啊！不裝他這裏，別人身上也裝不下啊。
至於身邊女人多，那特麼更是無妄之災了。
他平日裏單純的跟個孩子一樣，哪兒想得到那麼多？
沈默幾乎咬碎了牙，沉聲道：“行！那嚇一跳，我虛僞狡詐？”
“你以前換臉模仿古家長輩騙了古彥。”
沈默：“……”
“還要我繼續說麼？”凝兒抱着肩膀，不緊不慢問道。
沈默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耷拉着頭，一言不發。
擡眼看一眼雪鶴，沈默不用看也知道，她肯定更想死了。
“我也可以說說你的優點，就算千條萬條也找得出來。”凝兒接着不緊不慢道。
沈默苦笑了下，“不必了，就這樣吧。”
凝兒眼中多了幾分無奈，淡淡道：“我起初讓你們簽訂契約，除了我自己有了傳承之外，也的確覺得你們比較契合。”
她轉向雪鶴，冷聲問道：“我問你，以你現在的狀況，會有強者願意與你簽訂契約麼？他們更願意將你當做一盤美食。”
雪鶴聞言沉默，緩緩道；“那我也不需要一個紫氣武者來做我的主人。”
“是什麼武者，乃至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大荒的武者就不會背叛大荒麼？”
雪鶴還想說話，可面對此刻一本正經的凝兒，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嚴，一句話也說不出。
凝兒又轉頭看向沈默，緩緩道：“你堂堂人間第一天才，就站在這裏，爲什麼要借別人之口轉述你的爲人？
我說了你的缺點，卻沒說你的優點，難道代表你沒有優點麼？”
沈默無奈的聳了聳肩，他也不想借人之口，問題是雪鶴一上來就尋死覓活，也沒給他展現自我的機會。
“雪鶴！”
凝兒轉過頭，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
雪鶴擡起頭，有些灰暗的目光看向凝兒，“何事？”
“你深知人類習性，甚至已經幻化爲人，但不知人心複雜。
我想請你多瞭解他些時日，然後再做定奪。
倘若他不值得，再另尋他路不遲……”
“一定要了解麼？我想現在就另尋他路！”雪鶴想也不想道。
凝兒含笑搖頭，“就當給我一個面子，你難道不想出去走走麼？”
這句話，像是說動了雪鶴，讓她有剎那間的憧憬。
她咬了咬牙，像是強吞了一塊噁心的東西。
“好，我可以嘗試一下。”
雪鶴咬着牙，冷冷望向沈默，“我提前告訴你，我叫你一聲主人，並不代表我認可了你，只是契約所迫。”
“知道了知道了，實習嘛，我懂！”
沈默擦了擦額頭汗珠，一時間苦笑連連。
“見過主人！”
雪鶴艱難開口，或許是因爲許多年未叫，顯得格外拗口。
沈默樂呵呵的擺了擺手，“不用客氣，以後叫我老沈就行，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是，主人！”
雪鶴冷冷丟下一句，便轉過頭。
沈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內心暗暗想着，這特麼以後就是他活祖宗啊。
萬一有個好歹，他這小命也不用要了，跟着去就完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雪鶴淡淡道：“不用擔心，我只要不是自殺，便對你沒有影響。
若是戰死，你不會減壽的。”
沈默眼睛一亮，這個好，他最擔心的就是雪鶴到處浪，然後被人抓住燉了。
那一鍋下去，就是他一千年壽命啊！
只要不是完全綁定，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凝兒將令牌交給沈默，淡淡道：“你就在此地接受鶴王傳承！順便感知一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默也不廢話，接過令牌盤膝坐下。
一股股傳承之力，順着他紫府流入四肢百骸。
凝兒和雪鶴就守候在一旁，不時低聲交談一句，基本也都是關於他的。
有好話，也有壞話。
沈默顯然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此時的他，彷彿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
蠻荒的傳承，和紫氣武者傳承不一樣。
並沒有那麼冗長複雜的過程，他們的武學，幾乎都是烙印在記憶中的一招一式。
傳承的經過，就彷彿是一個複製粘貼的過程。
那種從無到有的感覺，感知的格外的清晰。
如果之前的沈默，只是一個偷學了半點皮毛的愣頭青。
那麼此刻，他完全可以稱之爲一代蠻荒武學大師。拳腳腿法，瞬間點滿了精通。
一部叫做大荒機關術的古籍，完整印在了他腦海中。
這本書更是了不得，詳細的記錄了大荒所有的機關術要訣。
最高深的地方，甚至還有製作傀儡的方法，他之前見到的三十六人俑，就是最簡單最基礎的人俑。
當然，這這是印在他腦海裏，並不代表他精通了，還要經過一番實際操作纔行。
再然後，他看到混之中，有東西飄過來。
大荒沒有靈，只有記錄在腦海中的史冊！如同一副畫卷徐徐展開。
畫卷之上，果然記載了當年的一些往事。
沈默閉上眼睛，細細感知。
這一感知，就是整整一個小時過去。
一小時後，畫卷上的內容，都變作故事，印在他腦海中。
沈默豁然睜開雙目，眼中充滿了震撼之色。
“怎麼了？”凝兒再也忍不住好奇，出聲詢問道。
沈默仔細回味那畫卷上的故事，長長出了口氣。
“當年，這座島嶼所有的人，幾乎都死在了同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我們和李承玄約好要去的，最後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