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重生了,依舊記不住後來的彩票號碼,性格也決定他不會勇立潮頭,追風逐浪,笑傲風雲。
內心的創傷還很深,他已經看淡一切,放下一切,隨遇而安,沒有重生計劃,沒有發財計劃,活一天過兩響,混日子吧。
能把大四的課程學完,畢業設計完成,混個畢業證書,想辦法回到冰城,找個離家近不挨累比較清閒的工作,陪伴父母,這輩子得過且過吧。
張子健來到學校裏唯一的儲蓄所,人很多,只有兩個窗口辦理存儲業務,排隊將三百元錢存在存摺上,身上留了幾十元錢零花,只需要交書費和喫飯,而衣物和洗漱用品不用買,第一個月的生活費足夠了。
時過中午,食堂的人數明顯減少,他按照習慣點了一葷一素加點米飯,花了兩塊錢在食堂喫過午飯後,信步來到校園裏後面的林蔭道。
陽光透過法國梧桐樹葉灑在路面上,光影斑駁,微風拂過,投影變幻莫測,就像這人生,誰也不知道未來將如何變化。
不知不覺走到校園後山的淩水河畔,這個年代淩水河還沒有修繕,盡顯天然景色,淩水河是季節河,沒有下雨,河牀里布滿亂石,只有小股清亮的河水潺潺流過。
他找到河邊一塊岩石坐下後,沐浴着秋日的陽光,看着流動的河水,飄落的秋葉發呆,思緒搖曳。
落葉飄零
心亦飄零
淡淡的憂愁
秋水流逝
生命彷彿
也絲絲離去
輕輕的嘆息
忘了吧
不再讓悲傷
飄落我心頭
……
因爲新生入學,老生返校顯得喧囂的校園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這個時代雖然已經有移動電話,俗稱大哥大,但價格幾萬元,是天價,普通人基本工資每月一百元錢,根本買不起。
持有大哥大,就像二十年後擁有奔馳s600一樣,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當時絕大多數人互相之間聯繫還是很不方便,基本靠寫信聯繫,偶爾使用公用電話亭。
有一些閒錢的人會買一個尋呼機,錢多的買個漢字顯示,錢少的買一個數值顯示,個頭不小,掛在腰上,也是有錢的象徵,還有很多尋呼臺應運而生,尋呼臺接線員也是時髦的職業。
實際上普通人根本沒有多少業務電話,有的人幾天不會有一個傳呼業務。
張子健來到校園的公用電話亭給父親單位辦公室打個電話報了平安,聽着電話裏熟悉的聲音,心裏波瀾起伏,滋味難明。
……
張子健開始了重生後的大四學生生活,上學期機械系只有四門專業課,每週四天有課,已經沒有大班上課,都是小班講課,個人時間很充裕。
在工科院校中女生都是稀有動物,機械系二班三十人中僅有三個女生,都是本地人,一個特別活躍,是系學生會文藝委員,另外兩個可能因爲對自己長相沒有自信,平時很低調,與男生基本沒有什麼交往。
他現在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對於現在的學習,畢業以後的生活也不去想,將來的事到時候再說。
每天除了上課,去食堂喫飯,就是回寢室睡覺,同室友們說話也不多。
前生他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同學們倒是沒有發現他與以往有什麼不同,不會暴露重生的祕密。
一轉眼,半個多月過去。
變化發生了。
首先是大腦的記憶力變強,以往看專業書,看幾遍都記不住,現在看一遍基本上都記住了。
智力也提升了,記得以前大四有兩門專業課,一門是彈性力學,一門是第二外語日語,當時學的比較喫力,二十年過去,當年學的知識早已經還給老師。
可是現在看教課書並不覺得難,學起來挺容易的。
其次是身體變強,前世總生病,身體弱,精力和體力不足,運動一會氣喘吁吁,熬一夜之後幾天緩不過來。
而現在他的身體精力充足,在操場跑步幾千米後都沒有累的感覺。
還有身體力量變大了,以前提起一百斤重物,腰都直不起來,現在估計能輕鬆提起一百五十斤重物。
這種情況還在緩慢增長中。
想一想也算是重生後的福利,以後混畢業拿文憑,混工作,混生活更容易一些。
但是相應的飯量增大,以前每頓飯一個饅頭喫不完,現在至少兩個饅頭,以前喫一個菜,現在兩個菜。
張子健遭遇到難題,超支沒有錢了,按照他現在的花費,每月一百多元喫飯,半個多學期身上帶來的錢全部花完,不但回家車票錢沒有,連喫飯都成問題,作爲一個重生者也是活的很艱難。
怎麼辦,省一點花,餓得難受。
找同學借錢,大家都很窮,因爲當年很多家庭都是節衣縮食供應家裏的大學生上學。
伸手向父母和姐姐要,難以張口,再說家裏也沒有餘錢。
父親在冰城市機械局工作,一個小科員,是機關中最底層的成員,他性格耿直,善良,不會投機鑽營,更不會拍馬溜鬚,工作二十多年還是一個小科員,五十多歲的人,現在月收入只有一百三十元。
母親在冰城小學當教師,性格溫柔善良,賢妻良母,現在月收入也只有一百元。
張子健還有一個姐姐,比他大五歲,已經大學畢業,分配到冰城八中教書,月收入更低,不到一百元,去年剛剛結婚,姐夫是外地人,小兩口日子過得不寬裕,因爲姐夫每月需要寄錢回老家贍養父母。
而濱城工學院地處城市的邊緣,周圍都是農村和莊稼地、丘陵荒地和小石山,距離市區很遠,也沒有什麼掙錢的途徑和方法。
前世學校裏雖然沒有人做學生的小生意,如果現在從事學校裏學生的小百貨和食品生意倒是一條路子,但是自己一是沒有本錢,二是沒有批發進貨渠道,三是沒有興趣和時間等等,也不用考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