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漫步重生之路 >第7章 冰城
    兩個小時後終於進入市區,很快到了火車站,他竟然沒有感到疲勞,也沒有心跳緊張和慌亂無措。

    將自行車存在火車站廣場上的存車點後,在廣場附近的商店花五角錢買了一個大編織袋,順手將裝錢的帆布包扔進去。

    然後到車站售票廳,此時已經快下午五點鐘了,售票廳內沒有幾個人。

    濱城火車站坐火車的人不多,因爲濱城位於遼東半島端部,是火車的終點站,因此火車票很好買。

    當年火車票價格相對於當時普通人的收入來說不算低,濱城到冰城火車只有一趟列車,坐票十五元,一般人的平均月收入大約一百元左右,佔比十分之一還多。

    第一代身份證自一九八五年以來陸續在全國各地辦理完成,此時買票沒有實名制,不用出示身份證,也沒有監控探頭,更沒有自動售票和網絡售票。

    說起身份證來還是很方便的,在八十年代前,出門也沒有身份證,只能是開介紹信,就像古時候的路條或路引一般,如果沒有單位介紹信,出門在外寸步難行,所以那個年代有很多特有的名詞,譬如“盲流”和“收容遣送”,由此產生很多社會問題。

    隨着改革開放的深入,固守鄉土的人們有了頻繁流動的需要,國內封閉的管理模式開始動搖。

    張子健買好濱城到冰城的火車坐票,晚上六點半發車,第二天早上八點半到站,大約十四個小時,二十多年後高鐵列車只需要四個小時。

    時間還來得及,他提着編織袋,到廣場附近的小飯店吃了一碗牛肉麪,花了兩塊錢,不算便宜。

    也不用安檢進入候車室,在候車室邊上的商店買了一瓶怡寶牌礦泉水,當年瓶裝礦泉水是新事物,國內第一個生產的瓶裝礦泉水就是怡寶牌子,剛剛推出市場不到一年時間,處於試銷售階段,價格很貴,三元錢一瓶,相當於兩天的飯錢,但他現在不差錢。

    離開車還有二十分鐘時開始檢票,他隨着人羣登上了火車。

    找到座位後,將編織袋放到行李架上,坐下來,閉上眼睛,火車很快啓動,駛出站臺,隨着火車的咣噹聲響和搖晃,不一會他就睡着了。

    以前的火車鐵軌都有接縫,尤其是東北解決不了鐵軌的熱脹冷縮問題,大約一百米一段,每個接縫有一釐米多寬,火車車輪行駛在上面產生很有節湊的咣噹聲,並伴隨搖晃,時速只有七十公里左右無法繼續提升,而後來解決了鐵軌材料問題,伴隨着中國其他高速鐵路技術的發展,鐵軌沒有了接縫,都焊接到一起,不再產生咣噹聲和搖晃,動車和高鐵時速已經超過三百多公里。

    今天下午的整個行動很順利,時間很緊張,也有危險,可是張子健並沒有感覺到慌張,就像做了一件普通事情一樣,與喫頓飯或者跑個步沒有太大的區別,不知道是反應遲鈍還是心如死水。

    這次回到冰城,他沒有打算回家,因爲不想讓父母擔心,將來他有大把時間陪伴父母。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列車晚點一個小時到達冰城火車站,九十年代列車晚點很正常。

    他提着編織袋下火車,出了火車站出站口的鐵門。

    回頭打量着九十年代的冰城火車站,依舊是記憶裏的樣子。

    兩層樓的建築方方正正,沒有什麼現代特點,古不古洋不洋,顏色灰暗,整棟建築給人感覺沉悶而呆板,剛剛改建了三年,外牆的馬賽克裝飾就開始部分脫落,像一塊塊醜陋的傷疤。

    有兩個大辮子的103路無軌電車無聲無息地駛過站前,記得小時候還看到這裏有有軌電車,像是小火車,能夠前後行駛,後來城市改造被拆除了。

    挺大的廣場周邊沒有幾家像樣的酒店和商店,廣場上人倒是不少,大部分穿衣還是藍黑色,樣式老舊,少有靚麗色彩出現。

    北方的城市經濟發展落後遲緩,人們的思想也不開放,就像受到漫長的冬天天氣影響一樣,寒冷有些麻木和呆滯。

    有人曾經說過,龍江人雖然豪爽大方,但是骨子裏是懶惰的,大事做不了,小事不願意做,冰城當年的個體經濟不發達,街頭上修鞋,做小買賣,做木工手藝人絕大多數都是南方人,很能喫苦。

    他不是地區領導,倒是不用操心這些,管好自己就行了。

    十月初的冰城已經進入秋天,天高雲淡,路邊的楊樹葉開始泛黃,溫差加大,晚上甚至達到零度,清晨能看到薄霜。

    張子健身上的衣物不足以抵擋這樣的溫度,他趕緊找到車站對面新建最大的天竹賓館,推開玻璃門到了前臺,一個二十多歲的女服務員很熱情。

    “您好,同志,請問您是一個人住店嗎?”

    二十年後說這話要捱揍,因爲在國內後來同志與小姐的名詞已經有了另外的含意。

    “對。”

    “您是住單人間,還是雙人間,還是四人間?”

    完全不認識的人可以住到一個房間,當年就是這樣,也不知道是危險還是福利。

    “什麼價格?”

    “單人間一天二十元,雙人間一天每人十元,四人間每人一天五元。”

    “單人間,一天。”

    張子健拿出一代身份證說道。

    女服務員繼續說“那好,我給您登記上,押金五十元,明天十二點前退房算錢結賬,房間物品損壞照價賠償,房間號218。”

    張子健遞給服務員五十元錢,填寫押金條,拿過房門鑰匙,上樓進入218房間。

    房間不大,到是很乾淨,與天竹賓館建成不久有關,現在城市裏的服務業已經開始轉變思想和態度,向市場化發展。

    房間裏很溫暖,雖然還有二十天才到採暖期,但新建的賓館已經有了集中空調的新鮮事物。

    在衛生間洗漱完畢,鎖好房門,房間內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倒是多餘,那個年代還沒有在賓館房間安裝攝像頭的風氣和各種裝備。

    他將綠色帆布包從編織袋中拿出來,將拉鎖輕輕拉開。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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