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師是本校兩年前畢業留校的師兄,對這個師弟沒有什麼印象,因爲系裏這屆學生太多了,有二百多人,不是活躍分子,根本不認識。
拿起考試資料回到寢室,屋裏沒有一個人,放下資料後,仔細看一下研究生考試教材和招生簡章。
政治考試一百分,內容是馬原、毛特、史綱、思修、當前形勢和政策。
都是記憶內容,沒有難度,考試前一個月時間用來記憶足夠,看一遍就行。
數學考試一百五十分,內容是高數、線性代數、概率與數理統計。
有一定難度,以前學的基本上還給老師了,需要用兩個月時間看書,做題做卷子。
英語考試一百分,內容是完型、、翻譯和作文。
他已有一定基礎,工作後與英語打交道時間較長,語法和聽力沒有問題,用一個多月時間,多記一些考研單詞,做一些典型試題就可以。
專業基礎是材料科學基礎考試一百五十分。
沒有什麼難度,用不了一個月時間,因爲前世他從事的工作就與材料製造有關,最多全面瀏覽一遍教材,查缺補漏。
這樣算下來,他備考的時間很充裕,考研沒有什麼難度,也不是考狀元,差不多就行。
至於明年五月初的複試,決定報考冰城工業大學機械系,後來叫機電學院,馮德坤教授的材料學專業。
複試專業筆試有理論力學、材料力學、大學物理、電工技術、電子技術、測試技術、機械工程材料、計算機組成技術、自動控制原理和機械製造技術基礎。
考試時十門中選六門回答,然後算六門的總分。
沒有什麼難度,全面瀏覽一遍教材,初試通過後,再看書都來得及。
複試英語的聽力和口語沒有問題,到時候再說。
複試面試時隨機應變。
不用着急,麪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今天就到這裏,休息一會。
沒心沒肺的他在牀上睡着了。
……
第二天上完專業課,背起書包,拿起考研教材,他第一次到圖書館的自習室開始考研複習。
偌大的自習室,已經坐了很多人,卻鴉雀無聲,這個年代學生的學習風氣很濃厚。
自習的學生大部分是新生,入學第一年基礎課數量多,學習壓力大,學生也比較老實。
而大學的管理不同於高中,屬於放羊式管理,父母不在身邊,沒有別人來管,大學生學習多憑自覺。
只有少部分老生在此自習,其中有多數是準備考研的。
學校里老生準備考研的比例很小,整個班級就老六一個人確定考研,機械系其他班級比例也差不多。
但也有特殊情況,濱城工學院工程力學專業有一多半畢業生準備考研,最可氣的是基本上都能考上。
準備考研的老生能通過外表看出來,男生不修邊幅,頭髮長長,鬍子不刮,衣着隨便,女生沒有描眉畫鬢,穿着樸素。
當年校園裏搞對象的極少,工科院校女生比例很少,長得好看的更少,漂亮的女生不是考到藝術院校,就是因爲外貌耽誤了學習。
時隔二十年後重新坐在教室裏讀書,感受着寧靜的學習氣氛。
這種感覺挺奇妙,充滿回憶和溫暖,卻不由自主地夾雜着一點淡淡的傷感。
一個人坐在那裏彷彿與周圍割裂開來,時光倒流,靈魂出竅,時空凝固,周圍的聲音和景象正離他遠去。
山盟海誓
今何在?
地老天荒
有多久?
一切
只是鏡花水月
轉眼成空
未來
不知
飄向何方?
……
好一會他纔回過神來,晃了晃了頭,靜下心開始學習。
十月六日,星期六。
那時還沒有一星期雙休的福利。
上午上完專業課後,等授課老師走出教室門口,何守義站起大聲說道
“同學們,先不要走,有一個通知。”
同學們又坐回了板凳。
“今年學校裏慶祝十一國慶節活動是長跑,除了我們學院,還包括附近的海事大學和師範大學。”何守義接着說道。
“路線已經確定,沿着淩水河跑一圈,全長十公里。”
“明天上午八點在學校大門口集合後出發,前面有引導車,沿途有休息站。”
“現在到我這裏報名,不限名額,統計後馬上上報。”
“補充一句,長跑前十名有獎勵。”
寢室裏的老四聽說有獎勵,馬上說
“我報名。”
然後又問一句道“有多少人蔘加?”
“幾個學校估計有上千人。”
何守義回答道。
老四驚訝地說
“我不去了,假如只有十人蔘加,或是倒數十名有獎勵我就參加。”
大家一陣鬨笑。
全班有五個人報了名,寢室裏老三作爲組織者肯定參加,張子健也報了名,閒着也是閒着,瞅瞅熱鬧,反正現在他跑個十公里就跟玩是的,不在話下。
第二天,喫過早飯,換好運動衣褲,穿上回力牌球鞋,張子健來到學校大門口。
三個學校的學生已經聚集了很多,各個學校的組織者正手拿喇叭講話。
主要是一些注意事項,按照規劃好路線跑,注意安全,別亂跑,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後面的跟着前面的,前面的跟着引導車。
感覺累可以步行。
路途上經過當地一個叫淩水村的小鎮,注意紀律,不要損壞村民的物品和莊稼。
領導講完話後,喊了一聲“出發!”
長跑隊伍前方的兩輛摩托車一前一後開動了,車上的小紅旗迎風飄揚。
大羣的學生呼啦啦緊隨其後,開始了長跑。
此時,拆遷大隊長薄總還未到濱城,城市的市貌沒有發生大的變化,學校周邊只有一條通向市區的柏油路,其餘道路都是砂石路。
張子健跟隨大隊,跑了幾百米,已經跑出校園,拐上了一條砂石路。
他不想太顯眼,留了一大半力,跟隨大隊人馬的中間集團慢慢地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