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地球的時間點的話,大概是早上五六點的樣子。
“今早天氣不太好啊!”
蘇持站在旅館門口看着門外烏壓壓天空說道。
“是啊,趕中午應該要下雨了吧。”旅館老闆的女兒端了個椅子坐在門口,手裏拿着登記住客信息冊子寫着,“不多住一段時間嗎?”
蘇持搖了搖頭:“還有事情呢,今天巡禮就要到優未城了,可不能讓他們等久了啊。”
老闆女兒拿着炭筆在冊子上寫寫畫畫沒有再說話,只是自顧自的點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走出旅館,蘇持重新擡頭看着發暗的天空。
他不太喜歡這種天氣,無論是心理上的壓抑,還是生理上的不適。
因爲沒有光照,周圍的溫度也降了下來,蘇持雙手互相搓動了幾下,又呼出一口熱氣:
“真是夠冷的啊。”
他本來是想要買點早點先墊墊肚子,但是現在看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更沒有昨早見過的那些早點攤,於是便只能作罷。
“我是不是起太早了?”
蘇持撓了撓頭,他對昨早喫的那個頗有異世界風味的餅子還是有些留念的,不過眼下要早點出城,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
主要還是現在並不算太餓,因此他對早點也沒有多大的執着。
而且相比起早點——
冷清到可怕的無人街道才更是讓蘇持在意:“一個人都沒有,就算是天氣這麼冷也不至於這樣啊!”
要知道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這座城市裏待着,他知道這個點就算沒有攤子也會陸陸續續的有些行人在街上了,而不像現在。
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是因爲巡禮的原因?
蘇持暗暗想到,因爲教會巡禮會在今天到達優未城,所以因爲各種傳統、規定之類的都沒人出門。
可是也不對啊!他轉念又想,剛剛出旅館的時候也沒有聽旅館老闆的女兒有說什麼,而且小姑娘也端了個凳子在門口坐着。
看着也不像不能出門的樣子。
總之很古怪就是了……蘇持不自覺的牙齒互相磕了幾下。
這是他在緊張時纔會有的反應。
雖然他表面上沒有什麼動靜,但其實上暗下已經悄悄留了個心眼。
這古怪的冷清街道只是表象,在表象之後掩蓋着的黑暗,很可能就是朝着他來的!
蘇持朝前繼續走了好幾條街道,但是依然是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此刻蘇持已經完全確認了,之前他還只是猜測,但是現在已經母庸質疑這個結論了——
從今早自己出了旅館開始而所發生的古怪的一切,完全都是針對着他來的!
想通了之後,蘇持反而鬆了一口氣。
國外是不是有個作家說過這麼一句話——
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情感是恐懼;而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是對未知的恐懼。
嗯,這句話是有個朋友和他講的,至於具體是哪個作家,他已經忘了。
本來蘇持還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被鬼打牆了之類的超自然現象,但是既然現在清楚了幕後八成是人,那他也自然就沒多慌了。
蘇持順勢閉上雙眼,似乎是看着前方,又似乎哪裏都沒看,緩緩的說道:“你們跟那麼久了,不無聊嗎?”
或許沒有人、也或許有人但是沒被蘇持詐到,但是不論能不能詐出來,蘇持都不會虧就是了!
要是真的是有人跟着但是沒被詐出來,那麼他還可以說幾句高深莫測的屁話——
例如什麼“哼,無膽鼠輩!”、“真是些臭魚爛蝦!”、“你們愛跟就跟着吧!”之類的來拉高一些逼格。
這些都是七年遊戲的經歷而得來的經驗!
蘇持說完剛剛的話就停在街道上定住不動了,外人眼中看來,他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過了大概幾秒鐘,依然是沒有絲毫動靜的樣子。
於是蘇持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見自己的周圍似乎有些沉悶的聲音響起——
就在周圍的巷道中,有人……
有很多人在四周的巷道里!
重新過了幾秒鐘,幾個身穿皮甲的壯實光持者男性突然從街道四周竄了出來,他們手中都各自拿着武器,一副顯然是來者不善的樣子。
果然……之前並不是街上沒人,而是他的視野中沒人!
“憲兵隊嗎?”
蘇持眼睛眯起,他認出了這幾個站在自己不遠處的男人是這座城市的憲兵隊。
他一時之間只覺得胃疼,爲什麼會是憲兵隊啊!他甚至都不知道憲兵隊到底安排了多少人埋伏他。
但是蘇持知道,他現在危險了——
除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幾個人,周圍的巷道里似乎也還埋伏着一批人。
天空中更是飛行着數個張開雙翼手持弩機的憲兵,這無異於是——
天羅地網!
是憲兵們針對蘇持“暗持者”、“蒸汽歌”的身份所佈下的天羅地網。
那幾個走出來的憲兵中,最中間的那個擡起了手中厚重的寬刀:“異鄉人!摘下你的兜帽!”
現在蘇持整個人都籠罩在斯澤給他的白袍中,黑髮黑瞳都隱藏在內,從外表上來,是看不出什麼信息的。
“我不明白……我是哪個環節暴露了。”
蘇持自問他穿上袍子之後可就沒幹什麼特別引人矚目的舉動了啊,就連去到處找情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聽到他的話,那幾個正面站着的憲兵可都要氣笑了:
“你那麼囂張的在城裏到處走來走去?還問是在哪裏暴露的?”
就他們從非正規的渠道得來的消息來看,這個蒸汽歌的暗持者可是一點都沒打算隱藏!
他昨天一整天都在城裏的茶館、茶攤、劇院輪着到處閒逛!甚至有閒心去賭場輸了一堆錢!聽說還買了兩把刀!
憲兵們氣的渾身發抖:
“燒燬教堂、殺死神父、侮辱光神!你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蘇持眼神變了一下……之前爲了試探,他明明都不是往城門的方向走的,這些憲兵是怎麼知道他要一走了之的?
腦海裏做出一個個猜測的同時,蘇持一隻手垂下,彷彿是虛握着什麼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