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話。”
阿巴太爾將話題放到了蘇持身上：
“我實在不喜歡你這個小鬼。”他看着自己異世界的學徒，“你身上的那種態度看上去雖然還好，但是其實比普里斯嚴重多了。”
蘇持沒有說話。
他靜靜地站在阿巴太爾面前，聽這個世界與他接觸最深的人怎麼形容他自己。
這是前世的遊戲中不可能會有的經歷。
老人不間斷的說着，一隻手擡起又放下：“你的眼裏從來沒有將這裏當成是一個世界。”
“與實力無關、與身份無關……你僅僅只是有着一種天然的藐視罷了！”
“嗯，我確實對這整個世界有一種天然的藐視。”蘇持也不否認，七年的遊戲經歷，讓他始終對於NPC的看法無法扭轉過來。
阿巴太爾猜測道：“是單單從文明層次上面的藐視嗎？”
蘇持沒有說話，於是老人沉默片刻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你不說就不說吧，反正那些我都不在意，畢竟你確確實實是能夠給我的計劃帶來推動。”
他重新問道：“在你所知道的歷史中，我必定是死了吧。”
蘇持點頭，奇蹟賢者阿巴太爾，以最後的奇蹟完成破魔之作，隨後解放奇蹟之力，最後徹底身隕。
阿巴太爾點了點頭，這一切都在他的預定的未來之中。
不過原有的未來早已被異界人的存在改寫，現在更應該注意的，是嶄新的世界線。
這樣想着，他提出了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問題：“據我所知，這個世界的名字是和我的名字完全一樣的‘阿巴太爾’對吧？”
老人是想起之前在幻火館遇到的宇賢者時所說的——
一個異界人告訴了普里斯這個世界的名字叫做“阿巴太爾”。
“你能確認阿巴太爾這個名字指代的是世界嗎？”
阿巴太爾一邊說着，身上環繞出了奇蹟的力量，奇蹟整體流轉着逐漸形成了一個圓球——
圓球之上起起伏伏，有陸地與海洋浮現。
正是他們腳下的這顆星球。
他擡着手中的星球說道：“這個世界的歲月何其之長，我就算作爲古往今來最強的賢者，也只不過是歲月長河的微小沙礫罷了。”
“這個世界以我來命名？聽着都覺得有些天方夜譚。”
蘇持沒有說話。
這個世界只是遺澤，一段來自於核心事件的遺澤——
阿巴太爾這個名字，更多的是來自於神話ol對於這一段核心事件的總結——
奇蹟賢者毫無疑問就是這段歷史的主角。
而在真正的未來的歷史上，後人會怎麼稱呼此刻的這個核心事件？
“破魔時代”？“霧月時代的開端”？還是說“阿巴太爾事件”？
而阿巴太爾這個屬於奇蹟賢者的名字，也將會隨着新的時代而永遠的傳承下去。
未來的史書會有不短的篇幅來介紹這個賢者。
甚至未來歷史這門學科的課本，或許都會花費一兩頁來專門描述這個時代。
蘇持想象着未來，心中不禁對於這個世界的名字更加篤定。
他如此說道：“也不能算是世界吧，阿巴太爾指代的是這個時代，若是按照歷史演化，您毫無疑問就是這個時代的核心。”
阿巴太爾點了點頭：“果然如此。”
“據我所知，宇宙大無窮，無數物質沉浮於無窮無盡之間，桑是如此、露娜也是如此……甚至我們腳下的大地，都是如此。”
他繼續奇蹟發動，在手中的星球周圍演化出星空，星斑點點，頓時整個塔內暗了下來——
隨之無數光亮浮現，如同星斑點點填滿了黑暗。
就連那個塔頂破開的缺口，都被黑暗與星光覆蓋，隨即老人將手中的星球托起：
“若宇宙無窮之大，那你們口中所謂的世界，是否也是個笑話，或許你我的世界，就處在同一片星空之下。”
宇宙無窮無盡，他不認爲異界真實存在，而是覺得一切不過浩瀚宇宙的一角罷了。
阿巴太爾的推斷其實很有道理。
若是其他人，恐怕也就信了這個推斷。
但是蘇持畢竟是確確實實的知道這個世界只是歷史的遺澤。
也是歷史的投影。
而且，一次性的遺澤更是已經死去的歷史。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過是已經存在的歷史的投影回放罷了。
沒有什麼不定性的量子力學，就連未來的一切都是固定的，若是沒有外界力量干涉，只會不斷的隨着核心事件重演。
不過這一切蘇持沒有和阿巴太爾講的打算。
這是因爲前世的遊戲中其實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永遠不要在遺澤之內向NPC透露歷史投影之類的消息，因爲得知自己不過是虛假的NPC，很可能會做出一些破壞核心事件的事來。
特別是本身就是高戰力的重要NPC，你不知道當高戰力的NPC知道真相之後爆發出來的戰力能有多麼恐怖。
阿巴太爾看出來蘇持不想聊這些，於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岔開話題。
反正這個問題也沒有多重要，只是單純作爲他的好奇心存在就是了。
“算了，那就不聊這些了。”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隨着將這個話題代過之後繼續道：
“破魔之作需要做的準備已經差不多了，你的課程也已經差不多到尾聲了吧。”
他看着已經破出一個大口的奇蹟之塔，雙手背在腰後：“在原定的計劃中，我會創造破魔之作，並且爲破魔之作加持最完美的奇蹟，”
“不過現在的變化已經大大的脫離了我的計劃了，特別是你這個最大的變數。”
其他世界的存在，無盡的奇術粒子的可能性、時空穿梭的力量……這個消息足以讓整個世界的奇術師沸騰。
而宇賢者普里斯更是堅定的認爲蘇持擁有主動穿梭異世界的手段。
這一切，足夠讓蘇持成爲衆矢之的。
“所以原來的計劃也要做出改變了。”阿巴太爾催動着自己的奇蹟奇術，塔內之前由蘇持和他加工出來的那些材料浮現在眼前——
神經、血肉、骨骼、臟器、血管、血液甚至更多的屬於這個人偶的部件出現在了阿巴太爾面前。
靈魂爐、奇術爐，複雜到難以形容的核心部位更是由賢者的奇蹟現場製造完成！
這些部件隨着奇蹟的力量不斷組裝。
隨後，一個完整的人偶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讓奇術的時代，提早一步的落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