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躡手躡腳,像做賊似的,他緊皺着眉,扯着有些暗啞的聲音道:“你要去哪裏?”
沈欣妍背脊一僵,握緊門把的手微微一鬆:“我、我有點餓,下去找點東西喫。”
話落,她就要擰動門把。
夜書珩見狀,喝止道:“等等,我們先談談。”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談。”
沈欣妍拉開門就跑出去。
她不知道夜書珩所謂的談談是要談什麼,但此刻的她心情無比複雜,她不想談,也不知道談什麼。
她是個成年人,又是他的老婆,就算髮生關係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偏偏他是她妹妹愛的人,而且她妹妹的失蹤還可能和他有關係,她感覺她的世界一下子全亂了套,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了。
沈欣妍恍神間,人已經走到樓下。
蔡阿婆坐在廳裏看京劇,見她下來,趕緊放下遙控器,起身給她盛一碗魚頭粥放在餐桌上,招呼道:“欣妍,你醒了。快下來,阿婆給你煮魚頭粥。”
沈欣妍看着桌上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魚頭粥,肚子忍不住咕咕作響,但想到她和夜書珩發生的事,頓時一點食慾也沒有。
“怎麼了?不喜歡嗎?”
蔡阿婆看她一動不動,關心地問。
沈欣妍搖搖頭:“不是的,可能是才睡醒,頭有些暈,所以沒什麼食慾。對了,阿婆,怎麼沒看到蔡伯?”
蔡阿婆說: “我家阿超過些天要回來,之前一直說喫不慣大城市裏的東西,他去準備一些土特產方便他到時進城的時候帶回去。
對了,我們家阿超有車,到時可以讓他載你們回城。這裏的公車可不好等,十天半個月都是短的。”
“阿婆,我看你記性挺好的呀。”沈欣開笑着說。
蔡阿婆聽她這麼說,瞬間自豪的回道:“那是當然,衛生站那個小李子,他就是欺負我歲數大,記性偶爾不好。我告訴你,我連我兒子身上有幾個顆痣我都記得。”
“我相信阿婆,阿婆最厲害了。”
蔡阿婆聽她這話,感覺有些敷衍,轉身就向客廳走去。
沒一會,她從一個抽屜裏拿出一本相冊走回到餐廳,翻開其中一張相片遞到沈欣妍面前,說:“這就是我家阿超,他身上有兩顆痣。一顆長在眉心,一顆長在左手的手背。”
沈欣妍見蔡阿婆這麼較勁,隨即接過她遞來的相片。
誰知,不看還好,一看整個臉都沉下來。
這相片上的人竟然就是在墓園帶人追殺她和夜書珩的人。
她震驚的看着蔡阿婆,指着相片上的男人,問:“阿婆,你說這個人是你兒子,你確定沒有認錯?”
“你這個傻丫頭,兒子是我生的,我再怎麼老眼昏花也不可能認錯人。怎麼樣,我家阿超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蔡阿婆笑着問,眉眼間盡是驕傲之色。
沈欣妍漫不經心的點頭:“是啊。”
這一切實在是太狗血了,蔡伯和蔡婆是她和夜書珩的救命恩人,而他們的兒子卻是要他們命的人。
不對,剛纔蔡阿婆說他們的兒子過幾天就要回來,要是讓他撞見她和夜書珩沒死,還躲在他的家裏,那他們不就死定了?
想到這裏,沈欣妍再也顧不得喝粥,起身直接往樓上跑。
蔡阿婆見狀,一臉迷惑。
“夜書珩,不好了。”
沈欣妍推門而進,未料夜書珩剛穿了一半,看着他果露的上半身,她連忙轉過身,用着埋怨的語氣說:“你怎麼現在纔起來?”
“體力透支。”夜書珩說。
沈欣妍聽他話裏的弦外之音,眉頭緊擰,沒好氣的哼道:“死到臨頭了,你還有心情拿我開涮。”
“什麼意思?”
夜書珩聽到他的話,不解皺眉。
沈欣妍轉過身,見他身上的鈕釦還沒扣好,不自在的撇過臉,說:“你知不知道蔡伯的兒子是誰?就是那個在林山墓園追殺我們的那個人。”
末了,她怕他想不起來是哪個,又被充了一句:“就是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剛纔蔡阿婆把他的相片拿給我看,我一眼就認出就是他。
還有,阿婆說他這幾天就要回來了,看來這裏我們是不能再留了,得想辦法離開。”
夜書珩劍眉輕挑,問:“蔡阿婆爲什麼要把他的相片拿給你看?”
沈欣妍:“……”
他的腦回路不正常吧?
難道他現在不是應該關心怎麼跑路的問題嗎?
再說,蔡阿婆拿不拿相片給她看,跟他有什麼關係?
沈欣妍吸了口氣,忍着脾氣,道:“因爲她要向我證明她的記憶力很好,她沒有老糊塗。”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她想給你作媒呢,畢竟他們看起來那麼喜歡你。”
沈欣妍:“……”
什麼叫做提起褲子不認帳,說的就是他這種無賴。
“還記得下午是怎麼拽着我不放的嗎?”夜書珩問。
“我拽着你不放?”
沈欣妍指着自己,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她又沒腦抽,她怎麼可能會拽着他不放,帖上去給他玩?
他一定是害怕她找他算帳,故意騙她,一定是這樣。
“看來你是不記得了,沒關係,我可以示範給你看。”
夜書珩說着向她走過去。
沈欣妍見他來真的,頓時面紅耳赤,腳往後退了退,氣惱地說:“夜書珩,你瘋了嗎?現在還有心情耍着我玩。”
“誰耍你玩,我是想讓你好好想想,當時你是怎麼迷失心智的。”夜書珩見她想歪,邪肆的勾了下脣角,把她抵在門板後:“怎麼,食髓知味,還想體驗?”
“你無恥!”
沈欣妍用力的推開他,跑到窗邊,透過窗上的玻璃她看到自己的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一樣。
夜書珩看她羞澀的樣子,適可而止:“行了,不逗你。你想想你當時打開過什麼?”
“我沒打開過什麼,就打開了一小盒清新劑……”話至半,沈欣妍忽然到什麼,震驚的轉身:“是清新劑!”
當時她就覺得那清新劑的味道怪怪的,夜書珩還一度懷疑是不是過期了,沒想到竟是摻了那種見不得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