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還是上課時間，寬長的梧桐路來往行駛的車子並不多，周邊賣飲食的攤子也特別的安靜，沒有幾個顧客。
“錢婆婆，有鹹甜餅嗎？”
沈欣妍看着站有攤子後頭正在揉捏麪糰，頭髮斑白的錢婆婆，大聲問道。
錢婆婆放下手裏的麪糰，動作緩慢的走過來，說：“有，剛出爐的，你要多少？”
“來兩盒吧。”
錢婆婆點點頭，拿起袋子給她裝了兩袋。
沈欣妍剛付好錢，轉身看到夜書珩走過來，她伸手探入袋中拿了一塊鹹甜餅塞到他嘴裏，說：“你應該沒喫過這種小喫吧，試試看。”
夜書珩咬着餅，驚愕的看着她，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做。說真的，他不是喜歡喫街邊小攤東西的人，不過餅是沈欣妍塞到他嘴裏的，他最終還是嚥了下去。
“好喫嗎？”
沈欣妍像個討賞的孩子般，瞪着眼睛看着她。
“還行。”夜書珩說。
沈欣妍捏了一塊放進自己嘴裏，邊喫邊說：“對你來說還行，可對我來說它卻是這世上最美味的東西。它有媽媽的味道，也有我和姐姐最美好的回憶，真希望一輩子都能喫到。”
夜書珩見她睹物思人，想安慰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合適，最後只說了一句：“你什麼時候想吃了，我隨時可以送你過來買。”
“隨時？夜書珩，你似乎快忘記了，我們的契約快到期了。到時，你我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怎麼隨時送我過來買？我很感謝你在我媽面前說的那些話，但虛假的承諾不要再說了，我媽會當真的。”
沈欣妍低頭繼續喫着手裏的鹹甜餅，不知怎麼的，每咬一口心裏就覺得難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流逝一樣。
“你會當真嗎？”夜書珩鬼使神差地問。
沈欣妍擡起頭，疑惑的盯着他。靜默數秒，她反問道：“你希望我當真嗎？”
夜書珩沒回答。
沈欣妍沒再問。
倆人就這樣站在梧桐路的中央，你看我，我看你，直到後面有車子開過來，鳴了喇叭車，倆人才回過神，一前一後的向旁邊的勞斯萊斯走去。
回去的路上，倆人都沒有說話，彷彿剛纔的問題不存在一樣。
到了醫院，沈欣妍先去了花園，確定林玉清不在那裏後，她和夜書珩就上樓。經過護士站的時候，護士長突然喊住沈欣妍，把一個貴重的滋補品禮盒交給她，說是一個女人送過來的。
“對方沒留下名字嗎？”沈欣妍問。
護士長搖搖頭：“沒有。她好像很怕別人認出她似的，整個臉包得很嚴實，要不是她的聲音，都不知道她是個女的呢。”
沈欣妍聽完護士長的話，更加納悶。
知道媽媽住院的人並不多，而且她在雲城認識的同性女友，屈指可數。葉倩在這裏，青青此刻還在南極，如果是公司裏的同事，她們也沒有避着躲着，送禮盒的會是誰呢？
“先進去再說吧。”夜書珩說。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發現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雙清冷的眼眸緊緊望着在她，直到她走進林玉清的病房。
“我媽怎麼睡了？”沈欣妍進門就看到她媽媽在睡覺，有些驚訝：“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葉倩走過去，幫着她把東西放好，說：“阿姨早上起得有點早，剛纔在花園又溜達了一圈，所以我就讓她補一下覺。”
“葉倩，這幾天辛苦你了。”沈欣妍握着她的手，由衷的對她表示感謝：“謝謝你。”
“我也沒做什麼，謝謝就不用了。”
只要你將來知道真相不要怪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葉倩心裏暗暗的想。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我在這裏陪着我媽。”話說完，沈欣妍回頭看了眼夜書珩，道：“你也去公司吧。”
夜書珩：“行，那有什麼事你直接打我手機。”
沈欣妍：“好。”
夜書珩和葉倩一前一後的離開病房後，誰也沒有離開醫院，而是直接的乘坐電梯直達頂層康凡森的實驗室。
倆人到的時候，康凡森剛做完一個病毒的分解，看到夜書珩和葉倩一起進來，有些意外。
“你們怎麼一起上來了，不會是沈欣妍她媽媽的情況又有什麼變化了吧？”
“還好，我們上來的時候，阿姨睡了，情況比較穩定。不過，再這麼下去，怕是瞞不住了。”葉倩說完，向夜書珩投去擔憂的眼神。
康凡森：“肯定瞞不住。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沈欣妍她媽媽一直在硬挺，她怕早就……”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得太清楚，但他知道他們明白。
“她現在還不能死！”夜書珩說。
康凡森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夜少，你是不是對醫生這個行業有什麼誤解？醫生是人，不是神，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道理，夜書珩懂，但心理上過不去。
“醫院的時間表爲什麼比正常時間慢一秒？就是讓醫生跟閻王搶人。無論如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不能讓林玉清在這個時候出事。”
夜書珩態度十分的強勢，半點不許別人拒絕。
沈子瑜已經沒了，要是林玉清也在這個關頭上去世，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連環暴擊。別說是她，換誰也沒辦法接受。
康凡森：“……”
他也想，問題她做不到。
“凡森，你就當作可憐欣妍，幫幫她。”葉倩說。
“不是我不幫，是我做不到。我只能跟你們說，我儘可能去做，至於她媽媽能撐多久，我真的沒辦法保證。”
康凡森看了看葉倩，又看了看夜書珩，一臉無奈。
“對了，沈欣妍身上的病毒有什麼進展？”問完林玉清的事，夜書珩又問了沈欣妍所事。
康凡森：“我正好想跟你說這個事，病毒分離出來了，也做了幾個試驗，我們發現她身上的病毒有變異的可能。”
“變異？”
夜書珩劍眉緊擰，震驚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