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瑪王子來不及多想,把女子抱上軟牀蓋上厚厚的被子,然後關上了頭燈。

    “幹什麼呀?要造反吶?”他一臉煩躁地打開門。

    “嘿,王子,您諒解!剛纔有個女賊行刺,我們追到樓下,順着通水管道爬上來了,”總管點頭哈腰地說着,“這不,我們帶人來搜一搜,免得擾了王子清夢不是?”

    “你已經擾了我的清夢了。”夏瑪王子打了個哈欠,敞開了一點門縫,“睡覺,也要看?歡迎啊。”

    總管望見了屋裏隆起的被褥,頓時說道:“明白、明白。在下不就敢打擾了,王子盡興,千萬盡興!”

    夏瑪王子一把關上房門,見女子蜷縮在被褥裏,雙脣緊咬,額頭上全是冷汗。

    “你……你是誰?”她勉強睜開一隻眼睛,從牙縫兒裏擠出幾個字。

    “我是誰,”夏瑪趴在牀邊,左手探了探她的脈搏,“這裏呢,是我訂的包房。我倒要問問你是誰。”

    不過這個女人由於失血過多很快就暈過去了。夏瑪見她實在過於虛弱,周圍又沒有救急的藥品,況且她還被人追殺,此地不宜久留,只得帶着她連夜回了自己買的一處平房。

    那處平房就是普普通通的院子,沒有任何豪華之處,當初買它不過是爲了圖個清靜。夏瑪還沒搞清楚這女人的身份來歷,不敢貿然帶回別墅,只得先把她安頓在這裏。

    夏瑪作爲王子從前也是會點醫術的,這些年雖然忘了不少,多少還是懂得一些救急的手段。那女人受傷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只是在腹部有一條大口子,若不及時止血,恐有休克之險。

    夏瑪細心地爲她塗上止血的藥物,又爲她報上了繃帶。女子細膩的皮膚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血的腥味、女子的體香混合在一起,令人不禁爲之一顫。

    “爲了救你,還請原諒。”夏瑪自言自語着,又爲她穿好了衣服,這時女子“噝”地一聲,驚醒過來。

    夏瑪不慌不忙,“你醒啦?”

    青嬰面色蒼白得很,勉強睜開眼睛,“你是誰?”

    “你怎麼老問我這一句?”夏瑪笑着,隨口應付道:“我是夏瑪……嗯,叫夏瑪。你還沒告訴我你誰呢?”

    “夏瑪……”青嬰眉頭緊鎖,“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救了我,我以後自然會報答你。”

    夏瑪眨眨眼睛,“我可不需要女人的報答。你只要告訴我名字就好了。”

    女子想了一想,說道,“無名。”

    “無名?長得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叫無名啊?”夏瑪說出這種欠揍的話卻露出一副純真的表情。

    對於他滿嘴跑火車的說騷話,青櫻顯然不想搭理他,她輕輕合上眼睛,細細回想着之前經歷的一切,夥伴的背叛,以及其他的一些災難都太突然了。

    “哎,你不餓嗎?”,青嬰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夏瑪一邊將一小碗粥和一小塊麪包放在桌子上,一邊坐在牀上將碗遞給她。

    青櫻有些愣住了。

    剛剛滿嘴不正經的人和現在滿臉溫柔正經的還是同一個人嗎?青櫻不禁有些疑惑,看了看這碗粥,又看了看夏瑪。

    夏瑪覺得有些好笑,調侃的說:“你是擔心我給你下毒嗎?”說完就把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口粥往嘴裏送,嘗完還咂咂嘴,似乎是對於自己的傑作頗爲滿意。

    夏瑪王子並不想袒露自己的身份,因爲這種以平民的身份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小女孩相處的感覺很奇妙,他不想破壞這種感覺,就連烏塔也被他驅在了門外。

    烏塔作爲夏瑪的貼身侍從,自然是清楚王子的個性的。但是作爲保鏢而言,她又必須對自己的工作盡職盡責,保護王子就是她的工作,任何時候她都不能懈怠。

    *

    另一邊,雷老大因爲剛纔酒店內發生動靜暴跳如雷。一來,梁希隱瞞了夏瑪王子也已入住酒店的事實,讓雷老大有種被輕視的感覺。而來,在他的地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敢鬧事,這也實在算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雖然被傷的人只有葉芊蕪。那個該死的吉賽羅王子和他的侍從也從酒店裏逃之夭夭,不知道哪裏去了。

    葉芊蕪手上倒也不重,只是下巴處流了很多的血,手臂也被戳傷了。

    比起這些皮肉之苦,她最擔心的還是青嬰。

    誰也不知道青嬰爲什麼會流落到這裏來,之前她還一直以爲是雷老大把她藏在了某個地方,如今看來雷老大在這一點上確實沒說謊。

    青嬰的性命雖然沒捏在雷老大手裏,但眼前有一樁事情更加棘手,那就是青嬰誤會她了。

    她們曾經是無話不說的最好的搭檔,如今卻因爲雷家的事情倒戈相向,實在叫人心痛。而且,雷老大知道了她的行蹤,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青嬰等於泄露了自己的行蹤。

    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實在太多了,傷口上一直流着血也不覺得疼。直到黑鷹過來把她攙扶起來,帶到了雷老大面前,葉芊蕪才堪堪回過神來。

    “老大。”她呆呆地說了一句,蘊含了複雜的感情。

    雷老大彼時正在焦急地踱步,見葉芊蕪性命無憂,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即沒情由地大發起脾氣來。

    “那個女人現在到哪裏去了?”雷老大咬牙切齒地說着。

    葉芊蕪當然不能把青嬰的消息說出去,只是假裝被傷到了牙齒,一時不能說話。

    旁邊的黑鷹代替她答道:“當家,是個女人,裝扮成乞丐的模樣。看那身形,倒像是咱們之前見過的那個人。”說着下意識看了一眼葉芊蕪。

    葉芊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想你看我嘛,還嫌雷老大不夠懷疑我嗎?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大舌頭地說道:“老……大!剛纔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我也沒看清那個人的臉!只是想黑鷹說的,肯定不是個省心的傢伙!老大要小心!”

    被逼無奈之下,她只能不清不癢地說了幾句,儘量不提到青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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