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看我,什麼都沒有,要爲生計勞碌奔波,要被老闆苛責,要躲避我那個即將出獄的賭鬼老爸,還要獨自排遣自己的寂寞。”
“你說,這世界上還能有比我更苦逼的人嗎?”
見司曉越說越過分,蔣芸皺着眉,伸手拉了拉司曉的衣角,“好了,差不多得了,彆嘴上沒把門。”
司曉一把推開蔣芸,忍不住喫喫笑了起來,“還有你,小芸,你是江城本地人,家裏不愁喫穿,大學畢業沒多久就考進了警局。”
“現在又有了律師男友,估計再過不久就要邁入婚姻的殿堂了。”
“真羨慕你啊,這一路沒有波折的人生,也正是因爲你和葉梓一樣,總是沒有焦慮,也不用擔心什麼,所以你們倆的關係纔會更好吧?”
蔣芸明顯生氣了,“司曉,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跟阿梓對你不好嗎?難道你忘了,我們倆是怎麼幫你去陸安臣家裏拿證據的?當時阿梓還懷着孕,差點就死在陸安臣手裏呢!”
司曉轉動着手裏的酒杯,輕輕笑了,“是啊,你們是我對我很好,可你們也不是瞧不起我的出身嗎,不是因爲我想保住自己的職位,寧願受了欺辱也不去報警,而瞧不起我嗎?”
葉梓凝視着她,慢慢說:“司曉,你喝醉了。”
要說痛苦,誰能沒有?
她也有,甚至更甚。
可葉梓並不想再回顧過去那五年的監獄生活,也不想把那些慘痛的回憶當成談資,來跟司曉分享,從而得出誰更慘這個結論。
她不是來比慘的。
“實話告訴你,這些錢,差不多是我快一年的工資了,你覺得我會捨得花這個錢,在跨年夜這天跟你們鋪張浪費?”
“我老實告訴你吧,阿梓,這家餐廳不是我訂的,我沒那個能耐,這些菜也不是我點的,我心疼錢包,真下不去那個手。”
“這些都是陸靖深一手安排的,他找來我跟蔣芸,就爲了在跨年夜這天,能讓你開心,你說,你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葉梓坐在椅子上,她睫毛輕顫,斂住了眸中情緒,不知道在想什麼。
蔣芸忍不住惱怒地盯着司曉,“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瞞着她嗎?”
“爲什麼要瞞着她?你們都像寵小公主一樣寵着她,就不怕把她寵壞了嗎?”
“她得到的還不夠多嗎,就不能讓她反省一下,大家給了她這麼多,她又給過別人什麼嗎?”司曉不管不顧地大喊。
葉梓安靜地看着司曉激動的模樣,心裏終於起了一絲波瀾,是一絲從頭涼到腳的冰寒。
“一直以來,你看着我經歷了那麼多,心裏最終想的,卻是這些東西嗎?”
“難道我說錯了嗎?”司曉冷冷盯着她,“對比看看我的人生,葉梓你簡直過得不要太幸福。”
“從前我的工作是低頭哈腰地爲葉樂心這樣的貴婦服務,現在則是爲其他貴婦服務。”
“對比之下,你跟葉樂心那羣貴婦有什麼區別?你最多隻是對我禮貌了一些,可難道,禮貌的高傲就不是高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