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柯將車開到一棟民居門口,回頭看張琪:“你怎麼樣?”
張琪右手捂着腦袋,左手擺了擺,說:“我沒事。”
凌柯下車看了看周圍,這裏還算安全,他對張琪說:“今晚咱們就住這吧,明天再趕路。”
張琪感覺腦袋有點暈,她摸了摸腦袋上的包,然後推門下車,問道:“這是哪?”
“W縣城,你在這等我下,我進去看看。”凌柯給了她一把槍,然後飛身進了院子。
院子裏很安靜,靠門邊有一個洗手池,牆角放了很多盆栽,但此時裏面的花草都已經枯萎了,院中是水泥地,房子雖然只有兩層樓,但是牆面乾淨、顏色新亮,應該建造不久,左邊的牆面已經有一部分被爬山虎佔據,四周靜悄悄的。
凌柯小心翼翼地摸到門邊,發現門沒有鎖,這倒是省了他不少事。他怕張琪在外面有危險,先開了院門讓她進來,然後鎖好門,囑咐她在院子裏稍等。
張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麼,打開院門,跑到車裏把凌柯的揹包拿了出來,然後又拔下了車鑰匙,這纔回到院中,鎖好了門。
凌柯手裏握着匕首,剛進到屋裏,就被一陣惡臭薰到了,他皺眉捂住鼻子,一道黑影突然撲向他,凌柯迅速後撤一步,手中的匕首閃過一道寒光,砍在黑影的背上。
對方不聲不響,凌柯踹了他一腳,然後找準位置,捅在他的腦袋上,冰冷的血液濺了他一臉。
“媽的!”凌柯罵了一聲,擡起胳膊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
凌柯快速掃了一眼屋內,他快步走向右邊,仔細檢查了每一間屋子,有一間房裏竟然有兩個喪屍在啃着地上的一個人,凌柯二話不說將喪屍殺死,地上的人睜着眼睛,竟然還沒死,但他的腿已經被啃得只剩下骨頭,凌柯面有不忍,準備給他一刀讓他解脫,突然他開口艱難地說:“救,救我女兒,在,她在……”
凌柯湊到他身邊,問:“你說什麼?”
“我女兒,在……”那人將一條琥珀項鍊交到他手中,話沒說完,頭歪向一邊,已經氣絕。
凌柯捏緊項鍊,低頭沉思片刻,然後將項鍊揣進褲兜,揮起匕首,扎穿了他的腦袋,然後出門順手將這間房門關上。
張琪在外面等了足有二十分鐘,纔看到凌柯招呼她進來。
“這什麼味道啊。”張琪一進門就捂住了鼻子。
“是屍體燒焦的味道,這房子應該有陣子沒通風過了,我已經把窗戶都打開了,很快味道就會散掉。你要是困的話,就先睡會。”凌柯將沙發上的一件衣服扔在地上,揚起了一陣灰塵。
“我不困。”張琪幫着凌柯將客廳收拾出來,反正只住一晚,也不用那麼講究。
兩人忙活了一陣,凌柯在浴室擰開水龍頭,發現還有水,順手洗了把臉,他將臉上的血污洗乾淨,擦了一把佈滿灰塵的鏡子,看到鏡子裏映出一張剛毅的臉,之前剪的頭髮又長長了一些,顯得臉更加瘦削,清亮的眼睛直視前方,少了一分稚嫩,多了一分銳利,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以隱約看到一些青色的胡茬,他衝着鏡子微微一笑,嚴肅的模樣立刻柔和下來。
凌柯低頭洗完手,轉身離開浴室。
“張琪,裏面有水,你去洗把臉吧。”
“哦,來了。”
兩人收拾完,靠在沙發上休息。
“你還記得那片水潭在哪嗎?”張琪開口問道。
“已經快三個月了,老實說,我不太記得,不過如果能找到我們曾經住過的山洞,我就有把握能找到,還記得我們給青青、刀頭和捕快立的碑嗎?只要找到那裏就行了。”
“希望一切順利。”
凌柯看了她一眼,然後仰着頭,靠在沙發靠背上,幽幽地說:“也不知道基地現在怎麼樣了,他們肯定發現我倆不見了。”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們說聲?”
“算了,爲了省電,我已經關機了。而且我留了字條。”
“以我對他們的瞭解,他們一定會組織隊伍出來找你的。”張琪微微苦笑道。
“等找到線索再聯繫他們吧,我不希望他們因爲我的事而身陷險境。”
張琪簡直對他無語,忍不住說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一廂情願,你以爲你獨自一人溜出來,他們就會老實待在基地等你的消息?我們早就成爲一個整體了,不管誰有事,其他人都不會放任不管的!”
凌柯憂愁地說:“早知道我就不留字條了,唉!”
凌柯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會惹她生氣的樣子,最近比較心虛,還是少說話爲妙。
“已經很晚了,我們睡覺吧。”凌柯說完自己都是一愣,他偷瞄了一眼張琪,發現她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趕緊補充道,“那個,你睡沙發,我睡地板。”
張琪沒有跟他客氣,看他起身跑到不遠處的地板上躺下,自己也躺到了沙發上。沙發很柔軟,本來兩人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後來也不知怎麼就迷糊地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凌柯正在煮泡麪,張琪一臉驚慌地跑進來,說道:“我們的車不見了!”
“什麼?”凌柯放下手中的調料包,突然一拍大腿,懊惱地說,“糟了,我想起來,昨天忘記拔車鑰匙了!”
張琪從口袋裏拿出車鑰匙,瞪大了眼睛,說道:“我昨天拔過了,這都能被偷,我也是無語了!”
凌柯和她一起跑出去看,果然原來停着車的地方空空如也,他看着地上隱約的車轍印,不禁握緊了拳頭,幸好張琪把自己的揹包拿下來了,不然兩人什麼東西都沒有了,車上還有一些物資和武器彈藥,想必偷車的人就是看到了這些東西才起意偷這輛車的。
“可惡!”凌柯重重一拳砸在牆上,心裏窩着火。
街上閒晃的喪屍看到兩個活人,紛紛往這邊跑來。
張琪將他拉進院子,鎖上門,勸道:“算了,我們還是想辦法怎麼離開這裏吧。”
凌柯聽着喪屍撞門的聲音,明白此刻不是生氣的時候,兩人返回客廳,將有用的東西都裝進揹包。
門外漸漸聽不到撞門的聲音了,兩人索性喫完泡麪,又休息了一會兒纔出了門。
凌柯揹着包,當先開路,砍翻四五個閒晃的喪屍,拉着張琪就沿着主路跑去。
一路上,凌柯都在尋摸着有沒有能用的代步工具,如果光靠兩條腿,走到深潭,估計都要到冬天了。
“凌柯,那裏有個賣戶外用品的。”
凌柯看了看周圍,暫時沒看到喪屍,於是和張琪兩人跑進了戶外用品店,張琪尋了一個質量較好的雙肩包,將有用的物資都裝在揹包裏背在了身上,然後又拿了兩個睡袋。
凌柯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張琪老實不客氣地說:“那是,你就是個馬大哈,沒有我,我看你怎麼辦!”
“是是!”凌柯陪着笑臉。
兩人走走停停,路過一家藥店的時候,不用張琪提醒,凌柯就直接推門進去了,兩刀結果了兩隻身穿白大褂的店員喪屍。
“張琪,你看需要什麼,我包裏還有位置!”凌柯笑嘻嘻地說,感覺兩人是在大采購一般。
張琪二話不說,就衝到貨架邊,開始翻箱倒櫃,將能用到的醫療器械和藥品都裝上。
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二三十個喪屍正在往這邊走,凌柯拉着張琪,大喊:“快跑!”
張琪知道兩人現在的武器彈藥不足以和它們硬拼,於是邁開腳步,努力跟上凌柯的步伐。
一直跑到靠近高速路口的一個小型加油站,纔算是徹底甩掉了那羣喪屍。
兩人都是牛喘不已,張琪扶着膝蓋,擺擺手,半天才說:“跑不動了!”
“先休息會。”凌柯左右看了看,不由眼前一亮,他看到一輛很酷的機車靠在衛生間旁的牆壁上。
凌柯跑過去,驚喜地看到車上插着鑰匙,他試着打火,竟然能夠啓動,他騎着車停在張琪身邊,神氣活現地問:“怎麼樣?帥不帥?”
張琪也很驚喜,但是看他臭屁的模樣,故意板着臉說:“一點也不帥,這車還有多少油?”
凌柯看了看儀表盤,笑道:“還有一大半呢,你等會,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油。”
凌柯將車熄火,他怕聲音引來喪屍,可惜怕什麼來什麼,不等他去尋找汽油,加油站裏有不少喪屍涌了出來。
“快,上車!”凌柯看那數量,決定放棄加油的想法,率先跨上車,發動了機車,張琪也趕緊爬了上來。
凌柯將鼓鼓囊囊的揹包背到身前,然後一擰油門,喊道:“抓緊了!”
張琪猝不及防,身子隨着慣性往後一仰,嚇得她趕緊伸手抱住凌柯,隨後就感覺呼呼的風聲在耳邊狂響。
機車一溜煙就駛離了加油站,張琪緊咬着牙,感覺就像在坐雲霄飛車一般,她將腦袋擱在凌柯寬廣的後背上,硬生生忍住了想要尖叫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