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柯透過門縫看到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坐在會議桌旁的椅子上,剛纔跑進去的男人彎着腰,低聲跟他說了些什麼。
凌柯皺眉看着,那人說的什麼他沒有聽清,但是坐着的那個男人霍然站起身,皺眉瞪着對方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不知道那批貨很重要嗎?怎麼會被扣下來?”
跑進去的男人被他吼的一震,低頭往後退了一步,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海關的檢查力度突然加大,李主管好說歹說也沒有用,他給我打電話,讓我把這件事彙報給您,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震怒中的男人一扭頭瞥見門口的人影,立刻看着凌柯的方向,驚問:“誰!”
凌柯一驚,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會議室裏傳來一陣腳步聲,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一把拉開了會議室的門。
凌柯與他打了個照面,男人約有四十歲了,典型的外國人的面孔,藍色的眼珠炯炯有神,模樣很帥氣,加上一絲不苟的黃色短髮和西裝筆挺的服飾,一看就是個大老闆。
他就是海恩斯集團董事長託尼·海恩斯,託尼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語氣威嚴地問道:“你是誰?怎麼在這裏?”
“我,我看到有人跑進來,我怕露露小姐有危險,所以我……”凌柯被他瞪的心虛,微微低頭說道。
幸好露露及時走過來替他解圍:“託尼,他是我的保鏢,不必緊張。”
託尼聽她這麼說,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一些,他衝跑進來的男人遞了個眼色,那人立刻退出會議室,離開了此地。
露露從託尼身後走出來,對凌柯說道:“你去外面等我,我跟託尼說幾句話就來。”
“是!”凌柯轉身離開,他走的很慢,耳朵豎得高高的,他有些好奇託尼和露露究竟會說些什麼。
他隱約聽到兩人嘀咕了幾句。
託尼說道:“露露小姐,您怎麼不用自己人做保鏢?之前您遇到危險,怎麼還敢用僱傭兵?”
“他不是僱傭兵,底細我也都查清楚了,沒問題的。”
“那也得注意一點,您別忘了您這次來C國的目的,非常時期,可別節外生枝。”
“我知道,你就別操那份心了,還是好好想想那批貨的問題吧。”
託尼和露露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會議室的門關上,凌柯什麼也聽不到了。
凌柯聽到的內容有限,但是這僅有的一些信息卻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託尼的那批貨是什麼?爲什麼被海關扣下來?露露來C國的目的又是什麼?很顯然,並不是遊山玩水。而且他們兩人對話的感覺本身就讓人很在意,託尼可是海恩斯集團的董事長,而露露呢,至少比他小十幾歲,託尼對她用的卻是敬稱,這隻能說明一點,露露的地位比託尼還要高。
凌柯想到徐世強以前跟他說的話,海恩斯集團的董事長親自將露露小姐送到瘋魔一族那邊,囑託他們照顧好這位大小姐,難怪徐世強聽說露露小姐出事,會是那副表情。
徐世強說露露小姐是幕後大老闆的表妹,他現在越發好奇這個幕後大老闆是何許人也了。
凌柯在休閒區心事重重的待了十分鐘的樣子,露露小姐就走了過來。
“走吧,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先去喫個午飯,肚子餓了。”露露瞄了他一眼,衝他擺了擺手,然後徑自往電梯那邊走去。
露露挑中了一家中式餐館,他們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一路上到三樓的包廂。
服務員點完菜離開以後,偌大的一個包廂裏只剩下了露露和凌柯二人相對而坐,氣氛有些尷尬。
凌柯還是第一次與露露單獨喫飯,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菜也還沒上來,他只能攥着筷子,低頭看着桌布上的花紋,假裝在想事情。
“想什麼呢?”露露始終盯着他,那種赤裸裸注視的目光讓凌柯特別不自在。
“沒想什麼,就是在想徐平凡現在怎麼樣了?”凌柯也不算說謊,因爲他確實有些擔心他。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不過用不着擔心,謝白安會照顧好他的。”
“嗯。”凌柯應了一聲,沒再吭聲,直到飯菜上來。
露露竟然點了滿滿一桌子菜,兩個人根本喫不完,她是老闆,有錢任性,凌柯也懶得說她。
兩人喫飽喝足,結賬離開的時候,露露竟然要服務員給她把菜打包帶走,這就讓凌柯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露露的理由也無可辯駁:“徐平凡不喫飯啦?我給他帶一份很正常吧。”
跟露露小姐在一起久了,凌柯也摸索出一套與她相處的方法來,只要不是原則問題,那些生活方式上的矛盾他是能避則避,儘量不多說話,省的一句不和就要吵嘴。
兩人到達完美整形醫院的時候,徐平凡已經在病房裏等了足有一個小時了。
他的整個腦袋都被紗布包裹着,看上去像是個木乃伊。
凌柯拎着打包好的飯菜坐到他牀邊的椅子上,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還行,不是很疼,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徐平凡看着牀頭櫃上的包裝盒,他已經隱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這對於飢腸轆轆的他來說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誘惑。
凌柯幫他打開飯盒,徐平凡拉過牀頭的小桌板,一副等待開飯的模樣。
“你慢點喫,多的是。”凌柯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微微搖頭,然後給他倒了杯開水。
“露露小姐!”謝白安聞訊趕了過來。
“手術順利嗎?”露露問道。
“順利順利,這是樣板圖,您看一下。”謝白安將一個文件夾雙手捧到她面前,那上面是徐平凡整容之後的模樣,謝白安的想法很簡單:露露小姐那麼美麗,一定也希望自己的手下帥氣一些,那樣才比較配她,所以他讓手下的醫生給徐平凡整容成了一個大帥哥。
“嗯,不錯,挺帥的。”露露小姐看上去挺滿意的樣子。
“露露小姐,可以給我看一下嗎?”徐平凡包了滿嘴的飯菜,還是忍不住探着腦袋望着露露。
露露順手遞給了凌柯,凌柯將文件夾遞到徐平凡面前,徐平凡看着畫像上的男人,驚訝的忘記了咀嚼,嘴裏的菜葉都快要掉出來了。
“這……這是我?”徐平凡忍不住放下筷子,擡起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觸手處全是紗布粗糙的紋理,他這纔想起自己頭上的紗布還沒有拆除,醫生跟他說三天後自行拆除就可以了。
露露挑眉看他,問:“怎麼?你不滿意?”
徐平凡呆呆的將目光移向她,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我很滿意,真的,太帥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以前可沒有這麼帥!”
“那是你賺到了,以後可得好好訓練,保護好我!”露露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訓練,好好保護露露小姐!”徐平凡激動不已,然後又埋頭去喫飯了。
露露沒有和謝白安多聊,等徐平凡喫飽之後,三人坐車回星建鎮星羅大酒店3008總統套房休息。
一進門就看到溫多琳迎面走了過來,她像一位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對露露說道:“露露啊,聽說你昨天發燒了,你怎麼也不給我打電話?”
“我已經好了,溫多琳,不用擔心。”露露將外套遞給她,然後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溫多琳幫她將外套掛在衣架上,然後走到她身邊,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問道:“藤原醫生給你開的藥你有沒有按時喫?”
“喫過了,你晚飯還沒喫吧?我把中午的菜打包帶回來了,一起喫點吧。”露露揮手示意凌柯將菜拿去熱一熱。
“開什麼玩笑,你怎麼能喫剩菜呢?我已經給你做好了晚飯,你去洗個手過來就能吃了。”溫多琳板着臉,一臉的不高興。
凌柯拎着包裝袋走到廚房,已經看到餐桌上用碟子蓋起來的四個碗,溫多琳真的已經給她做好了晚飯,看來中午的剩飯剩菜只能交給他和徐平凡解決了。
凌柯開了一天的車,已經疲憊不堪,他和徐平凡喫完晚飯,各自洗漱休息。
兩天後的清晨,凌柯照例帶着徐平凡在健身房揮汗如雨,這兩天,露露小姐沒有出門的打算,就窩在家裏看電視,間中接了好幾個電話,她似乎不想讓凌柯二人聽見,總是避開他們去接聽。
凌柯便趁着不出門的時間抓緊訓練徐平凡,徐平凡學東西很快,格鬥術也學的有模有樣。
“喫飯了!”溫多琳在廚房喊了一嗓子。
凌柯拍了拍對着拳擊柱揮拳的徐平凡,兩人趕緊去衝了把澡,然後在溫多琳一臉不耐煩的注視下,坐到餐桌一角。
凌柯很清楚,溫多琳平常應該是隻照顧露露一人,現在突然連帶着要做他們兩個小保鏢的飯,雖然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是有怨言的。
徐平凡小心翼翼地啃着牛排,他承認溫多琳做飯確實好喫,可是總是要看她的臉色這一點讓他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