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以前,挑撥幾句就要發脾氣的樣子,而是變得內斂,自持,冷靜,在外歷練這一年多,真的教會了他不少。
滄瀾讓他繼任國師,也是一種鍛鍊,如意有種預感,當他們下次見到子桑的時候,他一定會有更大的變化。
至於變成什麼樣,她不知道,但總覺得,褪去了從前的青澀稚嫩,改變過後的子桑,一定會變得更有擔當,且成熟。
子桑離開後,三人圍着火堆沉默着,雖然他們已經成功得救,那黑蛇也被陸釋天前輩,給拍的連灰都沒了,可之前發生的事情,卻再也挽回不了了。
人多的時候還好,可大家都走了,當如意單獨面對他們兩個的時候,心裏還是會一陣彆扭。
也是,無論哪個女子經歷過這種事情,再讓她面對與她一起發生這件事情的人,肯定也都會渾身不自在。
蒼瀾伸出手臂攬過如意,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淡淡的說,“這幾日你都沒休息好,睡一會吧,天亮了我們就出發。”
如意微微點頭,順勢靠在他懷裏,“好。”
以前不解人情世故的滄瀾,經過這一段日子的在外行走,居然也生出了剔透的心思。
知道如意不願面對他們,找了個理由,將如意攬在懷中,免去她的尷尬。
夜已經深了,見他們二人摟在一起休息,即墨修垂下眼簾,沒有說什麼,獨自靠在一棵大樹上,閉上眼睛休息,第二天還要趕路,他必須要養好精神。
之前他們得救以後,如意因爲擔心紅離,滄瀾還是讓受了些驚嚇的金嘴鳥去給紅離送信了,只希望紅離沒有走得太遠。
他們現在身處金月國邊境,即墨修又是那黑老道抓來的!
如今威脅已經解除,雖然沒有明說,但如意和滄瀾的意思,都是讓即墨修回到大昭國去。
如意甚至在心中,把後路都給想到了,就算這次她真的懷了即墨修的孩子,都不用他負責。
可即墨修就像聽不明白一樣,完全無視瞭如意話裏話外的暗示!
走出邊界那片叢林以後,仍舊和如意滄瀾走在一起,也沒問他們要去哪,反正兩人去哪,他都跟着。
既然已經沒事了,金嘴鳥也已經去聯繫紅離了,如意和滄瀾就想着先去找軒轅厲,然後想辦法打聽一下毒魔之心的下落。
即墨修與他們雖然也算熟識,但畢竟關係不那麼親厚,老這麼跟着他們,算怎麼回事啊?
其實,如意明白,即墨修可能對那件事,多少還有點耿耿於懷!
但事情都發生了,難不成,還讓她一個女人,賠他點什麼精神損失費?
總之,如果三人繼續這麼糾纏不清下去,大家都覺得彆扭!
滄瀾甚至數次想直言將即墨修趕走,都被如意壓了下來。
度日如年般的,過去了十多天,如意怕是,再想不出點什麼辦法,把這事解決了,滄瀾就要直接下手殺了即墨修了。
這一天,三人下榻了一間不大不小的客棧,安撫好了即將動怒的滄瀾,如意只能硬着頭皮,敲開了即墨修的房門。
即墨修就像是知道如意會來一樣,打開房門,把如意讓了進來,還順手給她倒了杯茶。
如意沒有去喝桌子上那杯茶,也沒有去看即墨修,因爲她在心裏盤算着,這件事該怎麼開口。
不用想也知道,她現在臉上的表情,肯定是萬分爲難,外加苦大仇深吧。
“你是來趕我走的吧。”即墨修這話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證明他已經知道如意的來意了。
既然他自己都開口了,如意索性把話說清楚,“修,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甚至不敢面對!”
“可事情總歸要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不能一直這麼稀裏糊塗下去。”
“那你的解決辦法是什麼?”即墨修有些審視的看着她。
這………如意有些爲難,這他還看不出來嗎?這些天她明裏暗裏都暗示過多少次了,別告訴她即墨修真的是智障,聽不出來。
“修,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我心裏已經決定和滄瀾在一起了,這件事只是一個意外。”如意希望,她這麼說即墨修能明白。
即墨修清雅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絕不退讓的堅持,“你也說了,那是在這件事情沒發生之前,但現在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如意滿面苦惱,“修,你一定要這樣堅持下去,到最後搞得我們大家都難堪嗎?我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麼。”
若說她以前與即墨修兩情相悅,他這麼堅持,也情有可原,可兩人之前,只能勉勉強強,算上普通朋友!
即墨修回問如意,“也許現在,你肚子裏,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難道不應該堅持嗎?”
如意了臉上表情更苦,“在來之前我已經決定了,即使我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
“就算是你的,我也不會讓你負責,那件事只是一場錯誤,你就忘了它吧!”
即墨修正色看着如意,“我不可能忘了,男子漢大丈夫,做過的事情就要負責,即墨修堂堂七尺男兒,又豈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
“如意,實不相瞞,之前在鎮北王府,我對你已經有了好感,只是你走的匆忙,這份感情就沒來得及告訴你。”
“既然老天爺讓我們陰差陽錯又走到了一起,事情又都已經發生了,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我知道你和滄瀾兩情相悅,我答應你,如果你沒有懷孕,我就離開,不再打擾你們。”
“可萬一你懷孕了,孩子也有機率是我的,你就不能再趕我離開!”
“直到孩子生下來,然後我們再做定奪,就當是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你看如何?”
如意想不到即墨修會這麼說,之前在鎮北王府,即墨修對她有好感,她不是沒感覺到,所以才落荒而逃。
且先不說好感不好感的,關於懷孕孩子的事,即墨修說的也是事實!
可如果即墨修要繼續跟着他們,他真怕滄瀾一怒之下殺了他,總之,事情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踢開,如意和即墨修同時擡頭!
只見滄瀾臉色冰寒的站在門口,對即墨修說道,“是不是如意只要沒懷孕,你就會馬上離開,再不纏着我們?”
敢情在如意來找即墨修以後,這位爺不放心,就一直守在門口偷聽兩人說話呢。
即墨修看向滄瀾,一臉認真,“是,如果如意肚子裏沒有孩子,且她又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那我也不會打攪你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滄瀾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門外飄進來一句話,“等在這,我一會回來。”
兩人不知滄瀾去幹什麼,只好留在這,等他回來。
滄瀾速度也快,不一會就抓着一個老大夫回來了,進屋就把老大夫拽到如意麪前,“給她把脈!”
如意這才明白,原來滄瀾去找大夫了,想要看看她是否懷有身孕!
算算時間,經過那件事以後,已經一個多月了,如果真有身孕,現在也該能看出來了。
本來,這個長着八字鬍的大夫,正在自家藥堂爲病人看診!
卻不想,一道白影飄過,他忽然就被抓了過來,大夫嚇的大驚失色。
聽了滄瀾的解釋才知道,原來,這個白衣公子是要帶他爲自己的夫人看診,這人身手也太好了,嚇得他以爲遇到歹人劫持的了呢。
其實,滄瀾自己本身醫術也不差,只是爲了公平起見,才找大夫過來的。
他也是想賭一把,賭如意這次沒有懷孕,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就是天意了。
他要當着即墨修的面,讓大夫爲如意看診,只要老天保佑如意沒懷孕,他立刻就趕走這個小子。
大夫似模似樣的放下藥箱,然後讓如意伸出手來,爲如意開始把脈。
即墨修和滄瀾等在一邊,各自神情緊張,滄瀾是緊張,怕如意懷孕,那他就沒有辦法趕走這個小子。
這些天,滄瀾早就看出來了,就算他動硬的,這小子爲了孩子,也不會走,他又不能真的殺了他。
即墨修比他還緊張,即墨修是怕如意沒懷孕!
如意要是沒懷孕的話,那他就得兌現自己之前的承諾,離開這!
他又不願意離開如意,所以,只能期盼如意懷了孩子。
大夫把脈把了半天,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笑,對滄瀾道,“恭喜這位公子,尊夫人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只是最近可能休息的有些不好,開幾副安胎藥,吃了就沒事了,以後好好照顧夫人就是了。”
大夫這一番話說完,滄瀾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杵在一邊,一句話沒說。
反倒是即墨修一臉喜色,一把握住大夫的手,“多謝大夫,多謝大夫,那請大夫開藥方吧,在下一定會好好照顧夫人的。”
見請他回來的白衣公子一臉鬱悶,反倒是一旁的綠衣公子,開心的不得了,大夫心中一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