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兒也很想問,趙熙招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這是我剛纔在那個村民家的牛棚找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兇手留下來的,或是死者身上掉落的。”楚丹兒十分嚴肅地看着陳恪。

    陳恪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連忙替趙熙招解釋:“這件事不可能是趙兄乾的,他又不認識那個村民,不信咱們現在就去問問他。”

    正好今日楚大不在,楚丹兒一口答應下來,冒着月色和陳恪一起去了鎮子上趙熙招落腳的住處。

    趙熙招正在書房看書,下人進來通報時他立即叫人將陳恪請了進來,沒曾想還跟着一個楚丹兒。

    “陳兄深夜赴會,本想和你抵足夜談,暢聊詩詞歌賦,現在看來怕是聊不成了。”趙熙招陰陽怪氣地說着,言下之意是楚丹兒是個草包,聽不懂他們那些詩詞。

    楚丹兒懶得跟他計較,從懷中掏出令牌,咣噹一聲丟在趙熙招的書案上,震得毛筆滾落掉地,墨跡濺到趙熙招的衣袖上。

    “這是不是你家的腰牌,你的隨行侍衛是不是少了一個人?”楚丹兒開門見山地問。

    趙熙招茫然地拿起了腰牌,點點頭道:“這確實是我家侍衛的腰牌,但在下並不知道是否有人不見,畢竟在下的侍衛衆多,實在記不住每個人。”

    站在一旁的貼身侍衛阿七卻忍不住插話:“有的!我已經有兩日沒見過月影了,少爺,他該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吧?”

    還真的讓她給找到了。

    楚丹兒心道,一個身懷武功的青壯年,在一個封閉落後的小村莊,誰遇到危險還不一定呢。

    只是她並直接言明,只是解釋:“如今還未弄清楚柳塘縣死者的身份,任何失蹤的人都有可能,趙公子若有線索還請不要隱瞞。”

    “在下是真的不知情。”趙熙招萬般無奈,揮揮手讓阿七同楚丹兒說個清楚。

    據阿七描述,這位叫月影的侍衛是負責看守外面院子的,前幾日突然不知怎麼就消失不見了,他們想着月影或許去鎮子上玩樂,便沒有再找下去。

    阿七和這些侍衛們都是一道過來的,哭喪着臉說:“月影的貼身腰牌都丟了,那個死者該不會真的就是他吧?”

    除此之外,怕是沒有別的人選了。

    整個村子中再沒有失蹤的人,而剛好月影是外來者,一切都恰好對得上。

    只是楚丹兒很不解,如果死者真的是月影,而村民是兇手,一個尋常百姓怎麼可能打得過練家子的人,這分明不合理。

    更何況趙熙招的侍衛之前一直生活在京城,根本不認識這些村民,村民究竟有什麼理由去殺一個陌生人?

    陳恪深受感觸,拍了拍阿七的肩膀輕聲安慰,顯然也已經認定了死者就是月影。

    趙熙招手底下死了人,他心情也不是很好,沒聊幾句便命阿七將陳恪他們請了出去。

    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這個時辰小村落中的人都已經入睡,他們爲了不驚擾到旁人,特意繞道從稻田中間的小路回家。

    四周一片漆黑,只能藉着月色照亮前面坑坑窪窪的小路,水塘中時不時傳來兩聲蛙叫。

    此情此景倒是頗有幾分山村鬼片的既視感,楚丹兒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根本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即使在她身上發生過穿越這種荒唐的事情,她還是堅定地相信科學。

    不過陳恪顯然就不這麼想,他從走進這裏開始便一直很緊張,時不時地張望四周,總覺得在兩邊漆黑的稻田中會突然伸出一隻手將他抓住。

    突然陳恪一頭撞上了前面楚丹兒,鬼叫着:“月,月影!他詐屍了!”

    順着陳恪手指的方向,楚丹兒也看到在稻田之中,不遠處站着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們。

    方纔在趙熙招那裏見過月影的畫像,楚丹兒對月影臉上那顆大痣印象深刻,當下也能斷定不遠處的“人”就是月影。

    難道真的鬧鬼了?

    他們這邊的喊叫聲驚到了稻田中人,月影認出陳恪,掉頭就向更深處跑去。

    “他不是鬼,鬼不可能怕人,他一定還活着,快追!”楚丹兒喊了一嗓子,已經拔腳追進了稻田。

    看來他們之前的猜測都是錯誤的,月影根本沒有死,牛棚裏的死者另有其人,只是那個人是誰還不好說。

    一想到只要抓住月影案子就會有新的進展,楚丹兒腳下的步子就跑的飛快。

    都怪這具身子缺乏鍛鍊,太拖累她施展實力,不然早就追上月影了。

    天色太黑,月影跑了幾步不小心跌了一跤,楚丹兒趁此機會終於追上他,一個擒拿手抓住月影的肩膀。

    不過二人力量懸殊,月影一個甩身將楚丹兒甩開,自己也退後了好幾步,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陳恪不會武功,只能站在旁邊乾瞪眼,不忘衝楚丹兒大喊:“你千萬小心!”

    “我倒是很久沒有好好施展一下手腳了。”楚丹兒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咔嚓作響,她緊盯着月影,像是獵豹在觀察着它的獵物,隨時準備撲過去咬上一口。

    說時遲那時快,月影已經衝了過來,和楚丹兒廝打起來,兩人一時間不分上下。

    月影沒想到一個村野丫頭竟然有此等身手,怕再耽誤下去會引來更多麻煩,於是使出大招,用盡全力衝着楚丹兒左肩拍去。

    只聽見肩胛骨近乎碎裂的聲音,楚丹兒被震得連連後退,捂着心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丹兒!”陳恪顧不得害怕,衝過去扶住楚丹兒的肩膀,緊張地看着她。

    楚丹兒抹了一把嘴脣上的血,斜了他一眼,“臭小子沒大沒小,我可是你祖奶奶。”

    月影並不想要楚丹兒的命,見沒有人能攔着他,便拔腿準備開溜。

    可半空中突然飛過來一顆石子,正好打中他的膝蓋,疼得他半跪在地上,而不遠處趙熙招帶着侍衛已經跑了過來。

    趙熙招按住月影的肩膀,聲音冷若寒霜:“別亂動,不然我讓阿七卸了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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