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趙氏是真的慫了。

    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平常慣的跟祖宗似的,腿都嚇軟了。

    二胖嚇得嚎啕大哭:“賤骨頭殺人了!賤骨頭殺人了!”

    趙氏見兒子口不擇言,趕緊罵他:“二胖說什麼呢!閉嘴!”

    她是真的怕,沈浣溪今日反常的很,往常跟她娘一樣任人欺負,今天卻大變樣,又兇又狠,她是真怕出什麼事。

    “大嫂,浣溪要殺人了,你趕緊勸勸呀!”

    趙氏這會子倒是想起柳氏了,求爺爺告奶奶,柳氏心軟,正要求情,被沈浣溪一句話堵了回去。

    “阿孃,這事兒你別管,咱家受的欺負夠多了,今日要不給他們點教訓,往後豈不是翻了天了,那八百錢是阿爹的救命錢,要是給他們拿走了,阿爹死了,家裏的主心骨都沒了,咱們孃兒幾個怎麼活,往後可不是更人見人欺了?”

    柳氏是念過書的人,性子雖軟,卻明白事理,知道沈浣溪說的都是真話,也瞭解她的性子,便不再出聲。

    趙氏見最後一根稻草都沒了,哭着差點兒下跪,嘴裏叫喊着:“錢我不要了,我走,我走還不成嗎?”

    沈浣溪見她怕了,才肯鬆口:“那你轉過去。”

    趙氏絲毫不敢怠慢,顫顫巍巍轉過身,沈浣溪鬆開刀,先將二胖甩了出去,又一腳踢向趙氏的屁股,將她一腳踢翻在地,迅速關上了門。

    外面趙氏哀嚎了兩聲,對着門怒罵:“賤骨頭,臭丫頭,你們一家子都是不要臉的貨色,趕明兒全都溺死在水塘了,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沈浣溪推開窗,將菜刀扔了出去,嚇得幾人一溜煙兒全跑了。

    屋外沒了動靜,柳氏才撫着心口坐了下來,瞧着身前張揚跋扈的沈浣溪,心裏只犯嘀咕,全是疑惑。

    她隱約覺得沈浣溪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但她的身體樣貌又沒有絲毫改變。

    真是聞所未聞,也從未見過的怪事。

    “阿孃,剛纔把你嚇壞了吧。”

    沈浣溪走到柳氏身邊:“你一定覺得我跟以往不一樣了,這幾日我被關在財主家裏,等於死裏逃生,好些事兒我都想清楚了,人生就那麼點日子,何必活得窩窩囊囊,保不齊真像趙二嬸說的,明天就掉進水塘淹死了,死之前要是沒有硬氣一回,做鬼也窩囊。”

    柳氏聽了這些話卻只覺得心疼:“都怪阿孃沒本事,我要是也有二嬸那樣的本事,你們也不必過這樣的窮苦日子。”

    她哭得眼眶都腫了,沈浣溪心裏滿是心疼,她能感覺到原主和家裏人的關係非常好,而這些,都是穿越之前的她所沒有的。

    “別這樣說,現在我回來了,爹也會慢慢好起來,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沈浣溪安慰好她,用家裏僅剩的米煮了點粥,等待沈頌易回來。

    沈頌易去了兩個時辰纔回來,人已經累趴下,沈浣溪給他餵了點粥,去廚房裏燒水煮藥,一直弄到深夜。

    沈大的身體極差,剛剛受了刺激又暈了過去,沈浣溪廢了好些功夫纔給他把藥灌進去,一家人受在火炕上等待他甦醒。

    可惜一夜過去了,他都沒有醒過來。

    沈浣溪開始懷疑自己的金手指到底有沒有用了。

    她藉口去茅房,瘋狂的轟炸腦子裏的系統。

    “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小姐姐在不在?”

    系統終於在她呼喊了一百零八次之後現身。

    【子時到卯時是系統的休息時間,請勿打擾】

    沈浣溪驚呆了,頭一次聽說系統還有休息時間的。

    “我就一個問題,那副藥究竟是有用還是沒有用?”

    【系統不會錯,請宿主無條件相信系統】

    說了等於沒說。

    但沈浣溪心裏好歹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只要能治好沈大的病就行。

    沈浣溪原路折回,纔到門口就聽到屋裏傳來動靜,她忙衝進屋裏,見柳氏三人圍在牀前,緊緊握着沈大的手。

    不是吧!沈大不會是給她醫死了吧!

    沈浣溪心裏像是吊了幾個水桶,七上八下的,趕忙衝上去:“阿爹!阿爹你怎麼了?”

    “阿爹醒了!”

    沈三姑興奮地叫喊着,給沈浣溪挪了個位置,她這才發現病牀上的沈大睜開了雙眼,而且氣色好了不少。

    看來系統給的藥是真的奏效。

    她來不及多想,趕緊讓沈頌易去廚房把藥續上,自己則坐到牀邊附身詢問沈大的狀況。

    “阿爹,你覺得身子還好嗎?”

    沈大雖然醒了,身子還是虛弱,說話也沒有底氣。

    “還成……”

    柳氏哭得眼睛都紅了,只覺得不可思議。

    她看向沈浣溪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驚喜和欣慰。

    “阿爹,你先彆着急說話,你的身子再調養幾天就好了。”

    沈浣溪替沈大蓋好被子,哄他睡了,反倒將柳氏叫出屋外。

    “阿孃,今日鬧了這麼一出,趕明兒那個家的人必然過來找麻煩,阿爹的身子纔有起色,不能叫他們影響了去,明兒我往那個家去一趟,你呆在家裏照顧阿爹。”

    柳氏搖搖頭:“拿不成,你一個孩子怎麼搞得定,今日的事情都是孃的錯,娘明日親自上門道歉,或許他們會原諒,畢竟都是一家人……”

    “阿孃,你拿他們當一家人,他們可不這樣想,要不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來討錢?”

    沈浣溪的話有道理,可柳氏着實不放心。

    他們一家子一直被二房的人欺負,早就習慣了,今日沈浣溪爲家裏討回了幾分顏面,只怕那邊的人又覺得難堪,這個麻煩,怎麼也躲不掉。

    “可你畢竟只是個孩子……”

    柳氏話音剛落,只見沈浣溪忽然眉頭一皺,面色慘白,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浣溪,你怎麼了?”

    柳氏從來沒有見過沈浣溪這個樣子,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簡直如同蜜蜂的巢穴一般,她彷彿及其痛苦,身體蜷縮在一起,連手指關節都發白了。

    “你別嚇娘……”

    沈浣溪已經完全聽不見柳氏說的話,她只覺得小腹彷彿被十個壯漢痛擊那般痛苦萬分,簡直恨不得立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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