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若是沈璃茉不說，這些下人幾乎要忘了，眼前這位大小姐，纔是相府真真正正的主人！
“嫡小姐又怎麼樣？父親根本就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你娘，你要是再不鬆開我，等父親回來，要你好看！”
“嫡小姐”三個字，彷彿踩住了沈雅萱的痛處，她面目猙獰的瞪着沈璃茉，咬牙切齒的罵道。
這些年來，她雖然在相府囂張慣了，一應用度也和嫡出無異，可“庶出”的身份，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這也是她爲什麼厭惡沈璃茉的原因。
“哦？是嗎？”
沈璃茉聞言，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沈雅萱一眼，淡淡說道：“父親若是不喜歡我娘，爲何我娘都死了，卻依舊讓她佔着相府當家主母的位置？”
“這……”
沈雅萱被沈璃茉說得一時語塞。
她也一直想不明白，沈璃茉的娘都死了好些年了，父親爲何遲遲不肯讓她娘成爲相府的女主人？
明明父親心裏面喜歡的，是她娘纔對！
“璃茉，你是相府的嫡小姐，這一點從未有人否認，可你不能仗着嫡出的身份，便這樣欺負你妹妹！”
看到沈雅萱疼的齜牙咧嘴的樣子，柳姨娘的心中一陣心疼，加上沈璃茉提到了“當家主母”四個字，戳中了她的隱痛，她的言辭也不由鋒利了起來：“不管怎麼樣，你現在先鬆開你妹妹。”
“要我鬆開她？可以。只不過，她得爲她之前的過錯，給我跪下道歉！”
沈璃茉淡淡掃了柳姨娘一眼，語氣淡然的開了口。
“什麼？跪下道歉？你做夢！”
沈雅萱聽到這話，也顧不得手腕的刺痛，瞪着沈璃茉，不客氣的罵道：“你憑什麼讓我給你跪下道歉？”
“就憑我是主，你們是僕！”
沈璃茉的眸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周身散發着與身俱來的高貴，鏗鏘有力的說道。
我是主，你們是僕！
這一句話，毫不留情的點明瞭柳姨娘和沈雅萱真正的身份，讓她們兩個人齊刷刷的變了臉色。
柳姨娘到底城府深，只是微微變色，便忍了下去，故作失落的開口說道：“姨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璃茉你這樣說話，未免也太過分了。”
“姨娘當真知道自己的身份？”
對於柳姨娘的戲碼，沈璃茉只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繼續說道：“若真知道，剛纔又怎會讓府中僕人對我動手？作爲相府的主人，我教訓一下僕人，有什麼問題？姨娘一個僕人，又有什麼資格號令其他的僕人，對我這個主人動手？”
“你……”
沈璃茉一連串的“主人”、“僕人”，成功讓柳姨娘也變了臉色。
可沈璃茉就像是沒看到一般，繼續說道：“我叫你一聲姨娘，叫她一聲妹妹，是給了你們面子，可你們不要真的以爲，自己是我的娘、我的妹妹了，你們的身份，只是相府的僕人，我今日要她下跪道歉，便是要讓你們、讓相府的所有人，明白這個道理！”
“……”
聽到沈璃茉的話，相府的下人們面面相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注意到周身下人的臉色，柳姨娘的笑再也掛不住了，眯着眼睛，看向沈璃茉：“雅萱和你的身份確有差別，可你們到底是一同長大的姐妹，你今日說出這樣的話來，未免讓人寒心，相信你父親知道了，也會很失望的。”
這話，便是在用丞相施壓了。
沈璃茉如何聽不出來，可她的神色依舊不變，語氣張揚：“若是我外公知曉，我被沈雅萱騙出相府，險些遭了不測，只怕也會對父親很失望呢！”
柳姨娘：“……”
這麼多年，丞相一直不肯讓她成爲真正的相府夫人，到底是在忌憚什麼，她心裏面很清楚。
正是因爲沈璃茉的外公，遠在邊疆的“平南王”。
“平南王”不僅是太后的親哥哥、當今皇上的親舅舅，而且手握重兵，是鳳鸞國首屈一指的實權人物，便是丞相沈遠錚，也不得不給他這個面子。
只不過這些年“平南王”一直在邊關，鮮少回來，而沈璃茉又是個懦弱好欺凌的主兒，柳姨娘漸漸也不再那麼顧忌。
可眼下被沈璃茉生生點破，柳姨娘的臉色再度變了。
她皺着眉頭，咬緊了牙關，對沈雅萱呵斥道：“雅萱，跪下向你姐姐道歉！”
“娘！？”
沈雅萱聽到柳姨娘的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孃親居然要她給沈璃茉跪下道歉！？
“跪下！”
柳姨娘的眼角閃過一抹冷厲，盯着沈雅萱的臉頰，沉聲說道。
沈雅萱雖是個刁蠻沒腦子的，但看眼色還是會的，知曉自己的孃親動了真格，只得不甘不願的對着沈璃茉跪了下去，近乎咬牙切齒的說道：“對！不！起！”
“嗯。”
對於沈雅萱的不甘不願，沈璃茉都看在眼裏，可她也沒有指望沈雅萱真心悔過，今日這一出，只是要告訴柳姨娘和相府的所有人，她再也不是從前的沈璃茉了，沒事不要再來招惹她！
看到沈璃茉離開，柳姨娘遣散了院子裏的下人，關切的看向沈雅萱：“雅萱，你的手怎麼樣，快讓娘看看！”
“娘，你到底爲什麼讓我跪下道歉？”
沈雅萱捂着自己的手腕，眼中淬着怨毒，有些埋怨的質問道。
“你以爲你父親爲何遲遲不讓娘成爲相府的女主人，爲何不肯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嫡女身份？還不是因爲沈璃茉的外公是平南王！他可是太后的親哥哥，當今皇上的親舅舅，便是你父親都得罪不得，娘又怎敢開罪？”
柳姨娘聽到沈雅萱的話，眼中也染着怨毒，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那今日的事情，便這麼算了！？”
沈雅萱的手腕到現在還疼的厲害，她的臉色慘白，眼中充滿了不甘。
“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柳姨娘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精光，靠近了沈雅萱的耳畔，壓低了聲音，囑咐道：“你且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