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在萬劍歸宗之後，李善雲的身後，一隻宛若剛剛在梧桐樹下甦醒的鳳凰虛影緩緩張開了翅膀。
“這就是大師兄的鳳凰寶劍嗎？”
“鳳凰劍乃是用神獸鳳凰的骨頭配合着地獄之火鍛造而成，光是這樣的氣勢就算是那郭六畜有着化神境的修爲也要避其鋒芒。”
“師兄加油！”
“師兄小心呀！”
“師兄手下別留情！”
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聚集了一大片神劍宗的弟子。
他們看着此時此刻人劍合一的李善雲眼中充滿了崇拜的光芒。
“唉。”
郭六畜嘆了口氣。
他的右肩上閃過一絲淡淡的藍色。
那是陣法被觸發的標誌。
“這......這是......”
“這是什麼異象？”
“這麼和大師兄的不相上下？”
郭六畜的身旁一陣微光浮現。
像是迷霧中透過的第一縷陽光，包含着水汽與灰塵但卻溫暖與現實。
雖然看起來孱弱但卻能突破迷霧的阻攔。
這是........
數學之光。
郭六畜的身旁，竟然浮現出了數學之光。
“這是什麼聲音？”
“這是......”
“沙.....沙......”
周圍，越來越大的沙沙聲竟然逐漸蓋過了鳳凰。
只有郭六畜知道這是什麼聲音。
這是筆尖與草紙摩擦產生的聲音。
不同時代不同年齡階段的人在草紙上寫着同樣的數字彙聚成了這種聲音。
沒有刀光劍影，沒有鮮血四濺。
只有壓抑，彷徨，迷茫，踟躕。
在做出這道題之前沒有人知道自己的方法是不是好的。
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計算是不是準的。
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假設是不是對的。
但沒有人放棄。
數字化作了空中點點的繁星，圖形變成了各個美麗的星系。
字母成爲了九天之上的銀河，符號點綴爲一閃即逝的流星。
數學的宇宙，就此展開。
無數天才大能的頭像在最後緩緩浮現。
祖沖之，高斯，黎曼，費馬，柯西，洛必達，牛頓，布萊尼茨，愛因斯坦，陳景潤，華羅庚。
這些數學神仙！
他們此時正用理性的眼光俯視着。
修仙界。
“好難....”
“好痛苦.....”
“好想放棄.....”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神劍宗的弟子們竟然感到了陣陣窒息。
“不愧是他……”
被眼前的這一幕震撼的無以復加的谷菊握緊了拳。
這樣的異象，這樣的威力。
他果然會屠仙之術！
每個人的心中都浮現出了這樣的想法。
就連原本對郭六畜十分懷疑的李善雲也不得不相信。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手中的絕世寶劍鳳凰在這樣的異象之下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銳利。
“嗡......”
在所有人以爲郭六畜的恐怖異象到此結束時，空中那如白晝繁星般的數字竟然緩緩的聚集在了一起排成了一列。
這串漫長的數字竟然讓人看不到盡頭！
“這是到底是什麼？”
“這....就是永生嗎....”
“它會延伸到宇宙的盡頭嗎？”
“永生是沒有盡頭的！”
“太恐怖了吧.....”
看到圓周率無限的延伸着，沒有一個人還能再保持淡定。
永生。
沒錯，在他們的眼中這不斷延伸的數字代表着。
壽命。
壽命的不斷延伸就是....
“永生....”
谷菊癡迷的看着這一串數字。
永生，誰不羨慕？
誰不癡迷？
看到在整個數學宇宙之中泰然自若巋然不動的郭六畜，每個人的心中都泛起了陣陣波瀾。
太強了.....
真是太強了啊.....
此時的郭六畜面無表情的揹着手。
他冷漠的目光緩緩掃過周圍的神劍宗弟子。
啊！
啊！
他們這都是什麼眼神呀！
他們看到了什麼啊.
沒錯，表面上掌控一切的郭六畜其實並不知道周圍的人會看到什麼。
這個陣法會在別人產生異象的時候像是鏡像般讓他也根據自身的特性產生陣勢相同的異象。
而這個異象郭六畜本人是看不到的。
這是個唬人的好技能。
所以現在，在郭六畜的眼中周圍神劍宗的弟子看着周圍的空氣不停的發出着驚歎！
而且是浪潮般源源不斷的驚歎。
這樣一直持續着反而讓郭六畜感到十分的尷尬.....
此時的他就像是考試的最後一道填空題算出了666然後聽到全班同學都在討論答案是2還是3。
“哇....”
“厲害呀....”
“真是無懈可擊.....”
他們怕不是在演我吧.....
周圍連續不斷的讚不絕口讓郭六畜心虛的不得了。
“呵！”
看到郭六畜竟然如此之強大，李善雲雙指拂過劍刃。
他不能怕。
儘管他也覺得自己似乎贏不了了。
隨着他指尖的移動周圍空氣之中竟然傳來了陣陣玄妙無比的波動。
而他身後的鳳凰虛影也又剛剛的蟄伏變成了盤旋。
伴隨着空中這隻美麗的金色鳳凰張開翅膀盤旋而上，一把把利劍從虛空之中再次散開。
它們漂浮在空中整齊的出現在了李善雲身後，泛着冰冷寒光的劍刃對準了郭六畜的心臟。
“不愧是大師兄.....”
“面對這樣的敵人竟然也絲毫不落下風。”
“大師兄的鳳凰據說可以讓人涅盤重生，而郭六畜的卻能讓人永生。”
在周圍弟子的目光之下，那些宛若星河般的數字在李善雲的招式變換後也涌動了起來。
這些數字在斗轉星移之間不斷的加減乘除求導積分。
看起來簡簡單單的計算讓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
“這是。”
“這暗含了我們的一生啊.....”
“雖然生命是無窮無盡的但過程總是在變化.....”
“妙啊.....”
“太妙了.....”
“妙不可言呀.....”
數字的變化讓無數的弟子不禁頓悟出了人生的道理。
他們的眼神更加深邃了起來。
而郭六畜，依舊是一動不敢動。
被這麼多把劍瞄準萬一李善雲一個擦槍走火他身上的陣再多估計也防不住啊.。
“這....”
看到這副景象，李善雲的表情從嚴肅變成了喫驚。
他的呼吸竟然也急促了起來。
“我....明白了...”
這些不斷變化的數字又何嘗不能是他的劍法？
鳳凰之劍本就是鳳與凰相互交融才得以練成，攻擊之中鳳的剛毅與凰的柔美不也是可以相互轉換的嗎？
就像這些數字一樣！
李善雲閉上了眼並和自己手中的鳳凰建立了聯繫。
“變幻莫測……”
“以柔克剛……”
在他的頓悟之下，身後原本單獨的鳳凰在一陣烈焰之中化作兩隻。
它們依偎而存若即若離，交相呼應熠熠生輝。
而伴隨着鳳與凰的翩翩起舞。
周圍那些原本對準了郭六畜的靈劍虛影在剛剛的伶俐與蓄勢待發之中又憑空多了一絲飄渺與靈動。
不止如此。
“這是....”
“鳳凰...歸天？”
“鳳凰劍第九式？”
李善雲的身後，劍光與火光的交融之下伴隨着一聲聲清朗的鳳凰。
九隻鳳凰的虛影宛若浴火重生般。
出現並以及其優雅高傲的姿勢盤旋在了神劍宗的天空中。
整個神劍宗都沸騰了起來。
全部弟子都不約而同的擡起了頭。
“這是劍雲那大弟子....”
怎麼？
在一個黑暗的山洞中，一位灰袍老者睜開了眼。
他雙目睜開的一剎那，宛若利劍出鞘般，周圍的巖壁上又憑空多了幾道劍痕。
“唉！”
看到這樣的景象郭六畜默默嘆了口氣。
他的這個陣法就是一個鏡子，敵人的異象越來越強，那他的異象也只會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