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月府現在是我在隻手遮天,你不知道嗎?”月千瀾鳳眸一挑,邪魅一笑道。

    “你……難道你能殺了我不成?”鳳英臉色煞白,顫抖着聲音低吼。

    “哼……”月千瀾冷哼一聲,眸底迸射出一股殺氣。

    唐歡進屋,猶如提溜個小雞一樣,揪住鳳英的衣領。

    鳳英嚇壞了,手指掰着唐歡的,手腳並用她踢着他,別讓他靠近。

    唐歡身高馬大,冷笑一聲,毫不費力的拖着她往外走。

    月初盈面有疑慮,看向月千瀾:“大姐,這樣可行嗎?萬一,她抵死不認呢?”

    “放心吧,她比誰都貪得無厭,都貪生怕死。”月千瀾眯眸,冷笑一聲。

    鳳英被拖了出去,屋裏這時只剩下姐妹兩人。

    月初盈略帶感激的看向月千瀾,低聲道謝:“大姐……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到死了都還不知道,原來我的孃的死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着。”

    月千瀾緩緩起身,在燈火昏暗的室內,眸光幽幽的凝向月初盈。

    她是老大,而月初盈是月府裏最小的一個女孩,但她們之間的年齡相隔也不過才一兩歲,十三歲的月初盈,已經出落成了一個窈窕淑女,無論是臉蛋和身形,從外表看着,至少都比月千瀾成熟。

    外貌雖然不太出挑,可是精緻的五官,成熟的女人體型,倒也是一個俊俏佳人。

    多年的內斂沉靜,使月初盈多了一絲文靜,可那一雙眼睛裏藏着的東西,卻不僅僅是目前,他們所看到的這些。

    她的這位四妹,深藏不露。

    “四妹,你不用謝我,我早就說過了,我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沈巖他之所以拖延四姨娘的死期,無非是爲了掩蓋某些陰謀罷了。而這些陰謀,我猜測,肯定與我有關,既然存疑了,那我就不可能任由他一手操控棋局,讓自己陷入被動中。所以,這時候,孤立無援肯定是不可取,既然冤有頭債有主,四姨娘是被沈巖害死,你身爲女兒,自該知道真相。”

    “我只是把真相告訴你,至於後面怎麼做,全在你自己決定。是要替四姨娘報仇,還是你依舊什麼事都不做,決議等死,我都尊重你。”月千瀾語氣平淡到沒有一絲溫度,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臨到門口時,聲息纖弱的月初盈,聲嘶力竭的喊道:“大姐,你是不是非常看不起我?認爲我是一個懦弱無能,反而拖累了我娘而死?”

    月千瀾沒有回頭,她仰頭望着漆黑無星的夜空,微微嘆息道。

    “爲什麼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和看法,記住,你不是活在別人的目光下,而是明白,要爲了自己而活,活出不一樣的精彩。唯有這樣,纔不辜負四姨娘的一片愚蠢的愛女之心……”

    月初盈的身體微微輕顫,朦朧的視線裏,她看着門口的那個身影消失在她眼前。

    她一把握住了翠湖的手,淚眼婆娑的仰頭看着翠湖。

    “翠湖,大姐她總說,她不是在幫我,可是一次次的,她就是在幫我啊。若是沒有她,我娘活不到現在,若不是她提醒讓我去找老夫人,我娘也不可能埋得這麼體面。如今,若不是她帶了鳳英過來,讓我知道真相,恐怕我死了,都還不知道有人要害我娘。”

    翠湖心裏一暖,真心覺得大小姐的一片心意沒有白費。

    雖然這段時間大小姐變了許多,比以前睿智,冷漠,行事略有手段,可她卻從來沒有主動害過人,更是從不傷害無辜的人。

    這樣的大小姐,爲了保護自己,替自己穿了一套堅固的盔甲,可她沒有變成濫殺無辜的惡魔。

    她的內心還是柔弱一片,還是一個溫暖且有溫度的人。

    翠湖抿脣底聲笑了,她反握住月初盈的手,低聲問道。

    “那四小姐你還一心求死嗎?”

    月初盈眸底閃爍着晶瑩的淚光,她擡手狠狠的擦掉臉頰的淚水,用力的搖頭。

    “生母之仇不報,我不敢再生死心……”

    ……

    天亮時分,月千瀾剛剛在牀榻睜眼醒來,便感覺窗前有人影晃過,她連忙坐起身,顧不得披件外套,便向窗戶那邊跑。

    窗戶半敞,露出了一個月白色的身影。

    窗外人影晃動,似乎要走,月千瀾低聲道:“你這次若是走了,以後就別再來了。”

    然後,那人影便不動了。

    她跑得近了,便看見君墨淵肩上沾染了一層白霜,眸底露出一絲詫異的看着她。

    兩個人四目相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在彼此之間緩緩流轉。

    “你……”

    “你……”

    兩人不約而同的出聲,又都停下了。

    然後,月千瀾便看見窗外開始漸漸飄起了雪花。

    她微微蹙眉:“外面下雪了,你先進來吧。”

    君墨淵卻立在窗外沒動,眉目溫柔的凝着她片刻:“我不進去了,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今天來,我是想告訴你,我要外出一趟,歸期不定。實在想念你,所以我便忍不住來了……”

    月千瀾的心,微微一顫,滿腹疑惑,她仔細回想前世這一年的事情,都沒有君墨淵再度出京都外出的事情。

    怎麼這世的軌跡,和前世的不同了?

    “你是打算看着窗戶,睹物思物,然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嗎?向來舉止孟浪的太子殿下,突然之間改性了?”月千瀾壓下心中的驚疑,難得調侃了他一句。

    君墨淵眸光微微一亮,卻繃着嘴角沒笑。

    他佯裝不高興的瞥了她一眼,酷酷轉身就走。

    月千瀾猛然拉住他的衣袖:“這就走了?”

    “不走,還留着過夜嗎?你會讓我上你的牀榻?”君墨淵嗤笑一聲回頭,略帶挑逗抿脣一笑。

    “……”月千瀾。

    就知道,這人正經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她鬆開了他的衣袖,低聲說了句:“一路保重,我等你回來……”

    他突然湊近她幾分,彼此之間的距離,近到了分毫之間。

    “等我回來幹什麼?”他邪魅一笑,滿眼期待的問。

    月千瀾無奈推了一把:“別離太近,男女授受不親,至於等你回來幹什麼,下棋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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