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並非絕路,你還記得‘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的故事麼?傳說河水是和黃泉路相通的,如果他倆的意志力夠強,能堅持到河邊的話,就能得到解脫前去黃泉投胎,了卻因果。”

    “就是說如果陰氣足夠的話,他們就能免去很多痛苦了,是麼?”林滄問道。

    “沒錯!”

    林滄終於明白老頭今天沒讓自己去晨練,反而帶自己過來的目的了,他知道自己想幫劉嬸,借這個機會強化自己的氣感呢!

    這是個陽謀啊,林滄咂咂嘴,看了看老頭。

    老頭嘿嘿笑,卻並不說話了,表明不是逼迫,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

    “我該怎麼做?”

    “吞吐靈氣,就像平時那樣,然後把陰氣吐出來。”

    林滄點點頭,自己能做多少做多少吧!

    林滄和老頭朝着夫婦倆走過去,劉嬸二人朝着他倆拜了拜,從劉嬸的表情看得出來,在白天活動很痛苦。

    把人架在火爐上烤,比起這個,那種更煎熬?林滄不禁想道。

    林滄試圖用氣息來調取周圍的陰氣。

    說到搬運靈氣,呼吸就是搬運靈氣的方法之一。

    通常人認爲,發聲時嗓子用力,呼吸時胸膛用力。其實小腹纔是“氣”的源泉,就像腰部纔是力的起點一般。

    有個簡單的方法找到屬於自己的御“氣”發力點,當你模擬咳嗽的時候,小腹酸脹的地方就是你的發力點。

    你看,其實你的身體早就明白該如何發力,如何修煉,只不過是你的頭腦不明白而已。

    因爲你的身體是天地所孕,是包含大道的,而你的頭腦卻被侷限於眼界之中,是淺薄的。

    除此之外,呼吸法還要配合呼吸的節奏、運氣的竅穴,最終達到吸取靈氣的目的。

    林滄深吸口氣,小腹微微發力,立刻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涌了進來,當然,吸入的並不全是陰氣,只不過氣溫比較低而已。

    林滄仔細感受,立刻感受到這股氣蘊含的不同成分,活潑但又滋潤的氣息是靈氣,冰冷詭譎的是陰氣,這兩種氣息含量較高,至於別的氣,它們混雜一團,林滄感受不真切。

    至於陽氣,林滄說實話還真沒感受到陽氣的存在,不過轉念一想,人的身體本來就充滿了陽氣,所以即便吸收到了陽氣,卻早已習慣了,所以反而感受不到。

    另一個原因就是平日接觸到的陽氣不夠精純,勁道不夠當然讓人沒什麼感覺,大力才能出奇跡。

    怪不得鬼怪故事裏妖精都喜歡找帥氣的陽剛小夥吸收相對精純的陽氣,因爲帥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林滄把這幾種氣分離,靈氣輸送給先前二娃送來的何首烏小精靈,陰氣向劉嬸的方向引導過去,而其他的氣,林滄就胡亂吐了回去,畢竟不知道成分,喫壞肚子可不好。

    當林滄開始搬運靈氣的時候,這就看出差距來了,想當初老頭吸取陰氣,吐氣如龍蛇盤繞,精純而又洶涌,而林滄無論如何都難以搬運如此巨量的氣,僅僅是縷縷淡薄的絲線而已。

    呼吸了幾口,林滄頓時覺得胸腹一片冰涼,別的氣息還好,分離以後很快就能釋放出去,而陰氣因爲需要引導到劉嬸那兒,爲了聚集到足夠的濃度防止逸散,林滄必須要在胸腹蘊養。

    林滄搓搓肚子,繼續吸氣。

    劉嬸那邊,則立刻輕鬆不少。

    夫妻二人,只有老劉知道如何吸收陰氣,但和林滄不同的是,林滄具備陽身,所以在白天可以肆無忌憚地收集陰氣。而老劉只有陰魂,在白天陽氣太重的時候吸取氣息和自殺無異。

    所以兩人現在處於很無奈的狀態,就像無根浮萍,只能靠着老劉的陰氣底蘊堅持,如果老劉的陰氣耗完,就只能靈魂硬扛,生死難料。

    老劉正苦苦堅持時,忽然感受到一股陰氣傳來,他立刻大喜過望,雖然並不算多濃郁,但好在純淨、穩定,細水長流。

    老劉對林滄二人拱手拜了拜,繼續前進。

    雖然有陰氣加持,但仍然免不了保護層偶爾有薄弱之處出現,林滄時不時看到兩人身上忽然被陽氣灼燒出一縷縷青煙,疼得滿頭大汗。

    儘管如此,老劉還是一而再的加快腳步,因爲陽氣正在不斷上升,越到後面機會越渺茫。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老劉多年的底蘊已然消耗殆盡,周圍圍繞的灰黑色氣息幾乎淡不可見。

    林滄知道,真正危險的時候到了,但不巧的是,自己的胸腹已經冰涼一片,甚至不時有針刺的感覺,也快到極限了。

    當走到全部距離的七成左右時,正在默默忍受寒意的林滄猛的轉頭,陰氣徹底被破了。

    “嗤~~”林滄看到兩人身上瞬間散發出了大量白霧,這白霧就像是灰燼的餘煙。

    即便是兩人已經歷盡滄桑,仍然悶不住全身緊繃,痛苦的悶哼出聲。

    “該怎麼辦?”林滄暗暗着急。

    急切之下,林滄只好加快吞吐陰氣的速度,感覺自己就像是下雪天沒穿衣服喝了一百瓶冰雪碧一樣,透心涼。

    林滄又看了看一邊被陽氣烤得冒煙的兩人,忽然想作詩一首,“我在北方的豔陽裏大雪紛飛,你在冬天的白日裏全身冒煙。”

    轉移了注意力,林滄頓時感覺輕鬆了一些。

    這也是不得已之舉,那種冰冷感也就算了,重要的是凍僵後那種刺痛感,就像是有冰針在血肉裏生長一般,一開始還是一閃而逝的痛感,後來逐漸變得持久,並且有一種連成一片的趨勢,讓人難以忍受。

    我不會被凍成冰塊吧?林滄心裏懷疑。

    “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可以幫助到他們嗎?”林滄張了張嘴正要發問,卻發現在疼痛的麻痹之下,聲音的肌肉已經僵化了,只發出了幾聲無意義的音節。

    “當然有,這世間的種種苦難都是災厄,自然可以用功德來抵消。”

    這也能聽懂?

    老頭說的話立刻讓林滄覺得手中的冥幣燙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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