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皇帝和衆朝臣商議了諸多事件,感到疲倦,便給太監一個眼神,太監心領神會,對下面的大臣們說道:“有事啓奏,無本退朝。”

    明明是尋個理由下朝,偏偏有那膽大之人站出來說話:“皇上,臣還有一事,太子納妃一事上次不是已經有了定奪嗎?不知何時······”說話之人便是當初推薦自己的孫女的人,不料被殷熙截了胡,想着在大局未定之前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便再賭上最後一次,若是他那乖巧伶俐的孫女到了太子身邊討得歡喜,又何愁他在這朝上處處受制。

    殷熙心裏暗罵:“這不長眼的章太傅,竟想從我手裏奪得一塊肥肉,真當我是病貓?”被費謀壓制不代表他這個左相沒有威風了,章太傅這個小官現在也想奪他的羹,癡人說夢!如今殷綰她們雖然逃了,但他花了那麼多的人力去找,定能在大婚前將她們找到,況且綰兒身上還有毒,含灀那丫頭不會放着她娘不管的,到時候,還不是乖乖待嫁的份兒。

    皇帝這纔想起來,當初似乎答應的是讓殷熙的外孫女嫁到太子宮中,太子納妃一事是正事,此時提起也是應當的,便忍住了對章太傅不識趣的不滿,對下面的殷熙說道:“章太傅所言極是,朕記得上次是賜的左相家的外孫女嫁到東宮,殷丞,不知你作何打算?”自己上次似乎是指了一個時間,事情繁多,也忘了是什麼時候,便把這鍋甩給殷熙,決不能顯出自己記憶衰退的事實。

    殷熙多精的人啊,皇上是定不能把此等大事交由自己決定,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便知曉了皇上此言的用意,作揖謝了皇上的恩賜:“我那外孫女一切都好,就照陛下聖言,一月之後嫁與太子。”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鬆,殷熙不僅是在和自己打配合,將這太子納妃一事定下,堵了那悠悠衆口,而且這恰到好處的回答,也提醒了上次所說成親之事於何時,這也是他當初提拔殷熙的理由之一。哪兒像這個章太傅,不識場面,也難怪依着家中殷實自己也稍有才幹,但行事像個木頭,不討人喜,也就只是個太傅晉升無望了。

    “既然此事已定,那衆愛卿退朝吧。”說了這麼久了,他們不累自己還嫌累呢,不得不承認,年紀大了,以前坐着幾個時辰都不帶喘氣的,如今倒是心力不足了······司雲明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但在大臣面前得穩住。

    殿下之人見着皇帝司雲明稍顯疲倦,太監在一旁使眼色,有的人對章太傅抱有同情,只道他不會圓滑處世,有的大臣在心裏暗喜,章太傅這種沒眼力的樣子遲早得喫虧,提這問題也不知道看時辰,非得往槍口上撞。

    有人悄悄拉住了章太傅的衣角,讓他不要再說了,聖上現在一心想走,若再談起,恐都沒有好果子喫,章太傅要是再折騰,他們也累,何必落得這場面。

    見自己最後都賭輸了,便閉口不言,皇帝退朝後,章太傅只覺殷熙在自己身上銳利的視線,像利刃一樣,一刀一刀剜着自己的皮肉,章太傅後背生汗,隨人流離了場。

    今日朝中之事傳到司知瑾的耳朵裏,上一次他和近侍出去了一直沒關注宮中消息,這才知道原來父皇早給他許了一門親事。

    “左相的外孫女?看來,不止費謀那老狐狸想從本宮身上下手,連這左相殷熙也想分得一碗羹,有意思。”司知瑾聽了近侍告知的宮中的情況,覺得事情愈發有趣了,左右相在朝中各成一派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在他這個花心太子身上下手,是想幹什麼:“你說這殷熙將他外孫女送過來所爲何事,就不怕本宮那些美姬將他外孫女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近侍回答道:“殷相沒準是想通過主子,來獲得一身後的扶持···畢竟主子是東宮之主。”

    司知瑾眯起了桃花眼:“都想利用本宮,那本宮何不利用殷熙,讓費謀早日露出馬腳。”費謀那老狐狸藏得太深,若沒有人推波助瀾,他這隻笑面虎還能跟自己演多久的戲?

    近侍知道主子心中自有打算,便請示他:“主子,不然屬下去殷府打探一下那名女子的情況?”得看將來進入東宮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若好控制,那便相安無事,若不好控制,找個機會······

    “好。”他得知道殷熙準備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是怎樣的,正如近侍所想,好相與那便安生地做個棋子,給她太子妃的位分也不是不可,他倒要看看哪家的閨閣小姐能忍受他的“朝三暮四”、美姬成羣。

    近侍潛進殷府,就差將殷府翻個底朝天,也沒能見着殷熙口中的所謂外孫女,回來稟告給司知瑾:“屬下在殷府中並未找到所謂的妙齡女子,只有一當家夫人,還有殷相的妾室,其餘女子房間倒像是無人居住的樣子。”

    “哦?這殷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殷熙所言,他那外孫女不是應該在殷府中待嫁嗎?爲何所探無人,“罷了,既然現下無人,且看之後如何打算。”司知瑾不想在一不相干的女人身上費心思,殷熙既然與他父皇有約,那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會一會這個殷家小小姐。

    殷熙在府中可愁得食不甘味,寢不安席,皇上口頭都承諾了,就差一道聖旨賜婚了,所派的人還沒有殷綰她們的下落,若到時候真找不到人,那不是戲耍當今聖上嗎?

    他欲在葉敏這裏打聽殷綰的下落,葉敏將門緊閉,在綰兒她們離開時,自己就打算喫齋唸佛,爲綰兒她們祈福:“相爺請離開吧,我並不知道綰兒她們的去處。”

    在葉敏這裏吃了閉門羹,殷熙覺得自己丞相的威嚴就毀在這幾個女人手上,心中憋着一口氣:“婦人之仁,你現在不說她們的下落,綰兒遲早得死在外邊。”殷綰的毒他是知道的,唯一解藥就在自己手上,這下玩逃跑的戲碼,喫虧的肯定是她們自己,說不定還害得殷府衆人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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