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反正這個時間姐姐肯定還睡着,而且絲毫沒有危機意識的她睡覺時也從來不會鎖上房門。
來到牀邊,陳雯果然還睡着,整個人像只貓一樣蜷成一團,抱着被子,發出幸福的呼嚕聲。
“姐姐,該起牀了姐姐。”周渝把紅茶放在牀頭櫃上,輕輕地推了推陳雯。
“唔……”陳雯像只小動物一樣發出可愛的聲音,挪了挪身子。單薄的睡衣輕輕掀起,從腹部捲到腰,讓人窺視到雪白的肌膚。
“已經到起牀的時間了,快醒過來。”他移開了視線,又用手推了推。
“嗯,嗯……已經是早上了?”陳雯迷迷糊糊的問道。
“完全是早上了,所以請快點起來。”
“可是,不是還一片漆煙麼……”
“那是因爲你根本沒睜開眼睛——來,坐起來吧。”周渝扶着陳雯坐了起來。
“唔……好睏……”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早上……好辛苦……”
“對,好辛苦——我拉開窗簾了喲。”他一邊敷衍地迴應着,一邊走到牀邊拉開了遮光窗簾。由於位於北半球,窗戶又是向南的,太陽剛好能夠曬進來。
“唔,小渝,欺負人……”陳雯兩隻小手揉 擦着眼睛,看上去可愛極了。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生氣了哦?”
“小渝生氣的話……不要。”
“那就快點吧,起牀了。至少我在的這幾天要督促你按時起牀,等我走了你睡一整天我也管不到。”
“衣服……”
“想讓我幫你換?”
“嗯……還是算了……”
“來,紅茶,喝了這個,讓腦袋清醒一下,換好衣服了就叫我。”
“好——”陳雯像個小孩子一樣拖長了音答應着。
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就在周渝估摸着陳雯是不是又睡過去了的時候,只聽她在裏頭喊着:“小渝,小渝,你進來吧。”
再進房間時,陳雯已經換好了衣服,但怎麼看都覺得只是隨隨便便地把衣服套在身上,牀上也是一團糟,換下的睡衣和被子亂作一團。
美女再怎麼邋遢也還是個美女,這句話是沒錯的,看着一頭還沒梳理過亂糟糟的頭髮、雙眼還有些迷糊,兩手捧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紅茶的陳雯,窗外的陽光映到她身上,周渝覺得似乎是天使來到了凡間。
但這個天使未免也太不修邊幅了一點吧,周渝走到梳妝檯邊,對陳雯招了招手:“過來,坐下。”
陳雯乖巧地走過去坐下,感受着周渝靈巧的手慢慢梳理着自己的頭髮。
“你的梳子呢?”
“牀頭櫃第二格抽屜裏。”她指道。
周渝去將梳子取了過來,他知道這是陳雯最喜歡的一把梳子,是一把桃木梳,算不上多名貴,但卻是她媽媽送給她的,據說已經傳了好幾代人了。梳子上也能看到些許的裂痕,就算材料再好也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襲。
周渝當然是不太相信的,鴉 片戰爭算到這會兒已經近兩百年了,一把桃木梳能保存近兩百年完好只是有了幾條細小的裂痕?真當它是法器吶?
陳雯說她也不清楚,反正故事是她聽她媽講的,她媽是聽她外婆講的,她外婆是聽……總之就是這麼流傳下來的,真實性早已不得而知。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很寶貝這把梳子,因爲在拿到她手上之前,母親看起來很是珍惜這把梳子,每次梳完頭都會認認真真地收好。她不知道這把梳子有着什麼樣的意義,只是覺得既然母親那麼在乎那自己也在乎一點比較好,所以不管走到哪裏她都會隨身帶着,梳頭也只用這把梳子,要是哪天身邊沒帶着,就算披頭散髮亂成一團她也不會去用別的梳子來打理。
先不論梳子自身所包含的意義,光是桃木這一點也是很有好處的,木梳不會產生靜電,還有着提神醒腦的作用,疏通經絡,活血化瘀等等。周渝用手簡單順了順陳雯的頭髮,就開始用梳子梳理起來,動作由輕到重,由慢到快,時不時還輕輕按動位於頭部的幾個穴位,讓陳雯感覺很舒服。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站着梳頭,一個坐着被梳頭,一句話也不說,原本溫馨的沉默卻總覺得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氛。
“晚上我就要走了。”周渝說道,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要走了麼。”陳雯閉上眼睛享受着,來自頭頂的酥麻感舒服地讓她險些呻吟出聲,“這才第五天吧,挺快的啊,楊霆要回來了?”
“嗯,昨晚來聯絡了,說是進度比想象中要快,今天上午會解決最後一批小丑,下午就能坐飛機回來,傍晚到吧。”
“小丑?”
“跳樑小醜,他是這麼形容的。”
“哦……什麼樣的任務?”
“……”周渝猶豫了一會兒,畢竟這任務也算是公司的機密,是不允許隨便泄露的,原則上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告訴。
似乎是感覺到了周渝的爲難,陳雯說道:“如果不方便,就別說了。”
“其實也沒什麼,反正任務也差不多做完了。”他笑了笑,說道:“就是中東地區有幾股小勢力最近內亂的很厲害,你也知道,那地方常年戰亂的,小軍閥小勢力什麼的很多,當地政權想讓他們消停點,就求到公司頭上了。公司在那裏也有業務和那裏的政權合作,要是真的鬧大了對公司也不太好,所以就派人過去處理一下。”
“怎麼個處理法?”
“派別人的話,也就是武力鎮壓一下威脅幾句讓他們消停一段日子就行了。楊霆嘛……大概沒幾個人活着了吧。”
“……他一個人去的?一個人,解決的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