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衆人視線，顏莫舒緩緩從王座上起身，跟着的還有杜彤姍以及另一個隊友。
節目組後臺，攝像機正拍攝着她們的一舉一動。敢於第一個坐上王座的選手，身上自帶話題度，要是性格再跳脫些，不愁第一期節目播出後沒看點。
礙於攝像大哥還在旁邊貼臉拍攝，杜彤姍一肚子想對顏莫舒說的話只能嚥下去。從上臺前開始顏莫舒就很奇怪。明明說好了上場之後，她們三個坐在十幾名的位置就好。不至於太好，也不會很差。
結果顏莫舒自己一個人去坐了C位不說，連累她們兩個也要第一個上場表演。這種選秀節目，誰都知道，第一個上場的往往是炮灰。
她嘆了口氣，在後面輕輕拉住顏莫舒手腕，溫聲道：“小顏，一會兒你的part我會幫你墊音，你不要緊張。還有這鞋，趕緊換上，之前的鞋跳舞很容易滑倒的。”說着，遞過來一雙黑色高幫運動鞋。
顏莫舒眉頭皺起，不着痕跡後退一步，拒絕杜彤姍的靠近更沒有接鞋。以前她傻乎乎不覺得杜彤姍這話有問題，現在想來都是坑！
說什麼幫她墊音，這不明擺着是當鏡頭面說她實力不夠，還得靠隊友幫忙維持體面。而且那鞋，鞋墊處高了一塊。跳舞極容易崴腳。
“彩排的時候效果很好。你不要多此一舉。”
當着攝像機的面，顏莫舒一點兒面子也不給杜彤姍留。末了又補充一句：“穿新鞋跳舞，你認真的？”
杜彤姍反應過來，顏莫舒帶着另一個隊友都要上臺了，氣得她暗暗咬牙，卻又對着一旁的攝像機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
三人來到舞臺上，面前是幾位導師。
杜彤姍站在三人中間，第一個出聲甜甜的打了招呼：“各位導師好，我們是天幸娛樂的練習生，3moon，接下來要表演的曲目是《Lady》。”
還未等她們擺出舞蹈動作，導師席的曲冬侑突然開口。
“表演開始之前，我有問題想問C位。”他擡眸，隔着幾米長的舞臺，視線鎖定在顏莫舒身上。
顏莫舒毫不畏懼他的眼光，大大方方的點頭。朝着旁邊的杜彤姍伸手，“麥給我一下，好嗎？”
她們三個人只拿了一個麥，杜彤姍沒想到顏莫舒突然和她說話，還緊緊握着麥，想要伸手，工作人員已經又拿了一個麥遞給顏莫舒。
一旁拿着對講機的導演，很滿意顏莫舒的表現。Star99說白了也是一檔綜藝節目，綜藝節目中觀衆最願意看到的，就是那些敢於表現自己的人。
“曲老師，您說。”從登場到現在，這還是顏莫舒面對鏡頭大聲說的第一句話。有不少選手，對顏莫舒第一印象是“好高冷的小姐姐”。
“你憑什麼覺得自己有資格坐上C位？”曲冬侑並不是質問，更像是他本人的好奇。可此話一出，還是讓在場選手忍不住替顏莫舒捏了一把汗。
全場的目光聚焦在顏莫舒身上，她並不緊張。和從前的經歷比起來，這點兒目光，又算得了什麼。
她背脊挺直的站在舞臺上，身旁明明有人，卻還是顯得孤獨。
3moon三人穿的都是紫色系衣服。最華麗張揚的莫過於杜彤姍身上穿的五件套。而顏莫舒的，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式紫色帶亮片連衣短裙。
“憑我的實力。”顏莫舒聲音和其他女孩比起來稍低，吐字清晰又透着堅定。
這種嗓音無論是唱歌還是rap都很適合。曲冬侑想到這兒，隱隱期待顏莫舒接下來的表演。幾分鐘後，就能知道C位究竟能不能迴應他的期待。
“可以開始表演了。”曲冬侑薄脣輕抿，和幾位導師戴上耳返，以一種最專注的姿態觀賞接下來的表演。
《Lady》是一首節奏很快的曲子，無論是歌曲本身，還是對應的舞蹈動作，都堪稱高難度。
熟悉的前奏響起，顏莫舒迅速進入狀態，開頭就是一個甩頭動作，棕黃色的長髮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
3moon三人實力單拎出來都不差。整齊劃一的舞蹈動作，引起了選手們的驚歎。
“哇哦————”
“太美了，人家那纔是腿，我這就是豬腿吧！”
“那個C位的小姐姐，看着身材比例好好啊，應該有一米七了吧。”
和熱烈討論的選手們不同，導師席的六人，正以一種無比嚴肅的表情觀看3moon的表演，尤其是顏莫舒的。
夏景櫻歪頭，小聲對旁邊的端木凃道：“這首歌C位似乎不是顏莫舒。”
端木凃後知後覺，又仔細盯了會兒表演，從桌子上一堆資料中抽出來一張，放到顏莫舒那張的旁邊。
“杜彤姍。她是C位。”
一旁蹺二郎腿的寧胥聽到二人的對話，身子後仰戲謔道：“C位不像C位。”
幾位導師再次陷入沉默，關注着場上人的表演。論起表現力的話，顏莫舒毫無意外是最突出的那個。
表演開始前，曲冬侑臉上還掛着一層淺笑，但是表演結束後，他臉上的笑意盡數褪去。
顏莫舒三人結束表演，都有些氣喘。杜彤姍依舊站在中間，十分緊張的握着話筒。爲了這次表演，她足足比其他兩人多準備了一年時間。
幾位導師互相對視，端木凃看出了曲冬侑還在醞釀說詞，便先由他開口評判。
“你們當練習生多久了？”
杜彤姍搶着回答：“我是三年，她們兩個是兩年。”
“三年和兩年......”端木凃沉默片刻，這些消息他在資料上早就看到了，他想說的也並不是這個。
“兩年三年時間，水平只有這樣？”
杜彤姍極具親和力的笑容聽了這話僵在臉上，預想中的誇獎沒有，反而是嘲諷。
此話一出，場中選手又陷入沉默當中。紛紛議論。
“兩三年能有這個水平，我怎麼覺得已經超級厲害了。”
“我當練習生都四年了，一會兒都沒把握能跳的比她們好。”
“導師的評判標準好嚴格......我怕了。”
“F班我來了！”
國內的練習生體系目前並不完善，就比如顏莫舒所在的天幸娛樂，練習生合同的簽約時間基本在二年到五年之間。公司免費進行培訓，每週都有固定的考覈。但是並沒有限制練習生的自由，也不是全封閉訓練。哪怕是訓練了三五年，實力也未必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