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小聲在夏清陽耳畔道歉:“對不起娘娘,都怪明珠不謹慎,這才被憐嬪給……”
夏清陽寬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隨即又轉向憐嬪:“那真是有勞憐嬪費心了,我不過是在宮中隨意轉轉散心,不想還驚動了憐嬪姐姐那邊的人。”
隨意散心?憐嬪心中連連冷笑。騙傻子呢?
當時她派出去的人拍着胸脯保證,整個後宮都搜遍了,根本沒有她菀常在的影子。
看來這菀常在是有祕密在身啊。
嗯,反正自己昨天已經把此時告知了其它幾位的嬪妃。想來她們今天應該會在皇后面前好好說道說道此事。
到時候,看她還怎麼解釋。
“原來如此,既然無事便最好了。”
憐嬪柔柔地一笑,“那我先走一步了。妹妹也快着些來,你知道,皇后娘娘她最討厭遲到的人了。”
說完,她便擡手就叫擡轎子的人起轎。
明珠望着轎子漸遠,小小地嗤了一聲:“看把她得意的。不就是升嬪了麼,連很多妃子都沒坐轎子,偏她特殊。”
夏清陽笑着拍拍明珠的腦袋:“有本事別在人家背後嚼舌根,當着面說呀。”
明珠吐吐舌頭:“沒本事。”
“沒本事啊。沒事,你家娘娘我有本事。走,讓你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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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夏清陽在殷皇后的寢宮前站定,衝身後氣喘吁吁的明珠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我贏啦!”
明珠彎着腰喘粗氣:“這、這不合理……”
夏清陽跑的居然比她這個每天干活的婢女還快,這不科學啊。
“有什麼不合理的。喏,這兩個最沉的首飾盒子還是我拿的呢,很公平吧。”夏清陽輕捏了捏明珠的鼻頭,“願賭服輸啊,記得給我做枇杷糖。”
“知道啦。”
明珠無奈地直起腰身。
枇杷糖是她最拿手的一樣點心。以前夏清陽每天都要喫個小半盤。
但自從夏清陽某個夏天突然開始牙疼之後,明珠就開始嚴格限制枇杷糖的“供應量”了。
“雖然已經走得很快了,但我們好像還是有些遲了。”明珠望着深遠的院門,在夏清陽耳畔擔憂道,“萬一被皇后娘娘罵了怎麼辦。”
夏清陽剛想告訴她不用怕,就見院子裏走出一俏麗的身影——是殷皇后的貼身婢女,秋微。
秋微一見到夏清陽和明珠,就長出一口氣。行完禮之後,親親熱熱地迎上來:“菀常在您可來了,皇后娘娘她等您等得都着急了。她怕您路上出什麼事,特地叫我出來迎一迎呢。”
明珠微微張着嘴看向夏清陽——皇后娘娘?派貼身大宮女出來迎她們?
難不成她家娘娘真的在一天之間,就和皇后娘娘套上了近乎?不是吧不是吧,她家傻娘娘終於是開竅了,知道往上爬了?!
“叫皇后娘娘惦記了。我無事,只是起晚了,這纔來得遲了些。”夏清陽回完話,扭頭忽見明珠用無比感動和自豪的眼神看向她,不由一激靈。
秋微:“哎,這點皇后娘娘她也想到了,說您肯定沒太睡好。這不,屋裏有特地給您備的茶湯,安神醒腦的,快請進。”
夏清陽:“有勞了。”
趁秋微回身帶路之際,夏清陽戳了明珠的腦門一下,示意她淡定點,別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她充分相信,如果這會兒不是還有其他嬪妃在,她的兩位好姐姐都能不顧身份地自己跑出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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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陽猜得也差不太多。
時間退回到五分鐘前。
此時堂屋內。衆位娘娘基本都已經到齊落座。
令她們最爲驚訝的是,今天到得最早的,居然是那個懟天懟地的安貴妃!
她不是一向不怎麼給殷皇后面子嗎?怎麼突然跟轉了性子似的,人好像看着也沉穩了一些?
娘娘們腦筋一轉,很快就回味過來。
哦!一定是因爲今天皇上回宮!所以即便是安貴妃,也想裝出一副溫婉懂禮的樣子,搏皇上開心。
哼,心機!
“咳,娘娘。別的娘娘都在看您呢,您快別晃了。”思桃站在安貴妃身後,輕輕碰了碰安貴妃的後背,“皇上他們就算今早啓程,那也得傍晚才能回呢,不會現在就來這邊的。”
一刻鐘的時間內,安貴妃都已經朝門口的方向張望八百遍了。任誰看,她這副樣子都像是在焦急地等待着皇上駕到。
殊不知安貴妃壓根沒想着那個。
她瞪了思桃一眼,讓思桃別多話,然後自己湊到殷皇后身邊,低聲問:“清陽怎麼還沒來,該不會是太久沒回來,忘了地方在哪了吧。要不我去接她?”
殷皇后:“她有的貼身婢女明珠領路,不會走錯的。主要是她住的遠,路上估計會多耽擱些時間,別急。”
“住的遠?她住哪裏啊。”
安貴妃以前壓根不關注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常在,因此根本不記得夏清陽住什麼地方。
殷皇后將方位道來,安貴妃不由倒吸一口氣:“啊?那要走多久才能過來啊,不行不行,還是讓我的轎子去接她吧。”
殷皇后按住這個躁動的安貴妃:“你乖乖的。現在回了宮,不比在其它副本里,不宜太惹眼。”
“以前我們與她沒這麼親近,照顧不到沒辦法。現在我們一個個都在,怎麼還能讓她受委屈?”
“我不是那個意思……”
“哎殷姐姐,你就是擔心太多。都回咱們的地盤了,還怕什麼啊。”安貴妃輕哼一聲,眉間飛過一抹得意,“只要你我一發話,哪個不長眼的還敢欺負她?”
殷皇后哭笑不得。
其實她說的不宜惹眼,還真不是怕夏清陽在嬪妃之間太突出。
嬪妃倒好,鬥也是小打小鬧。
就怕,這“惹眼”惹到皇上面前去。
和安貴妃或是自己走得太近的話,都會被皇上看在眼裏。
萬一皇上叫清陽去侍寢呢?清陽定是不願的。到時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