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覺得除了汶這個姓,跟那裏似乎並沒有什麼關係。</p>
他的一切都是不被看好的。</p>
汶無心揹着一個小包袱裏頭緊緊是兩套換洗的衣裳,還有一點碎銀子,毫無留戀的離開了這個本就不屬於他的地方。</p>
甚至,他離開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挽留他。</p>
自此,開啓了流離顛簸的生活。</p>
他現身的地方不是陡峭的山崖就是無人的幽谷,之所以這樣是因爲他想要解了自己身上的毒。</p>
人人都說他活不過二十歲,可他偏偏不信這個邪。</p>
當初他出生的時候還有人說他不可能活着長大,可現在不也活的好好的?</p>
人總是要嘗試了才能說自己做不到,如果連嘗試都不敢,那隻能活該一輩子做個懦弱的膽小鬼被人一輩子看不起。</p>
我汶無心絕不做這樣的的人!</p>
於是後來的整整十年,汶無心都是在爲了給自己尋藥而活着,每天都在滿是荊棘的地方穿梭,因爲有靈性的東西周圍總是充滿危險的。</p>
終於在他二十歲那年,他蒐集到了所有的藥材製成了一枚藥丸。</p>
那是他在一本破舊的古籍上看到的一道祕方,說是可以解世界萬毒。</p>
走走停停五年之久,他終於成功了。</p>
這五年來,他每每風餐露宿,餓了喫點山上的野果,渴了就喝些小溪的泉水,困了就找個樹洞山洞之類的,和蛇蟲鼠蟻共居一穴。</p>
他沒有忘記誤喫有毒果子時產生幻覺差點掉下懸崖萬劫不復,也沒有忘記大雪紛飛封山堵路時被困在山裏差點凍死,而只是爲了找一株蟲草。</p>
一次次的冒險,一次次的脫險。</p>
他不知道自己道理經歷了多少,只知道手上那顆黑漆漆看上去並不怎麼樣的丹藥承載的是這些年來一直支撐着的動力。</p>
然,吞下那枚丹藥的時候。</p>
汶無心的腦子裏是空白的,他不記得藥是什麼味道,不知道吃了藥以後是什麼反應。</p>
反正在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覺得全身都被石頭碾過一樣。</p>
更可怕的是,他的十指,五官都流出了黑色的血,已經結痂變硬。</p>
一動就嘩啦嘩啦的掉了一地。</p>
耳朵也因爲被血堵住了,所以聽什麼都是朦朦朧朧的,聽不清。</p>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收拾乾淨,在他自認爲解了毒以後興奮的給自己把脈的時候,不過片刻的功夫他就笑不出來了。</p>
原先的毒,是解了。</p>
可,他的身體裏又多了一種毒。</p>
一種更復雜的毒。</p>
沒有人能夠體會那種絕望。</p>
那是一種……絕望的希望。</p>
就像是你以爲撥開雲霧會見到天日,可是實際上你剝開雲霧過後面對的卻是風和雨。</p>
原來所謂的解百毒的藥丹不過是一種更毒的藥。</p>
跟他比起來,其他的毒也就顯得不過如此。</p>
這時候汶無心才發現了問題,可是已經晚了,藥都已經喫下了,就沒有退路可言。</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