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膳時分,李如微又到江允灃這裏來蹭飯了。
她思索着胡妍妍的話。
她稱呼江允灃爲將軍,也有些時日了,如今關係更進一步,再叫將軍是否顯得過於生疏?
可是,她要怎麼說?
李如微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想不出來個所以然,剝蒜的時候,也不太認真,竟將剝好的蒜扔到了垃圾那邊。
“啊!”
李如微驚叫一聲,而後連忙將那蒜撿了起來,又拿到一旁用水洗淨。
江允灃淡淡看了李如微一眼:“怎麼了?”
李如微道:“沒事,只是有點走神了。”
江允灃道:“可是累了?你去一邊休息一會兒。”
李如微聞言連忙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是累了……”
江允灃瞥了李如微一眼,他未曾說話,但眼神卻是在示意李如微開口。
李如微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道:“將軍,我不喜歡喫蒜,要不然以後不剁蒜末,就把蒜拍扁了再炒菜吧?”
江允灃聞言,點了點頭,“行。”
李如微眸中閃過了一抹黯淡。
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啊!
要不然,就一直叫將軍也挺好的?
允之,這兩個字光是在心上劃過,都讓人有些不自在。
她怎麼可能這樣叫江允灃?
只是,李如微始終藏不住自己的情緒,直到喫完了午膳,江允灃開口問道:“你今日可是發生了何事?爲何一直用奇怪的眼神開着我?”
李如微擡眸對上江允灃的眼睛,又迅疾閃開了。
她倒是想說啊,可是,她根本就開不了口啊。
江允灃也不急,只是耐心等着李如微自己開口。
過了許久之後,李如微終於膽戰心驚地擡起了頭:“將軍,你……你的字……”
“允之。”
比起李如微的結結巴巴,江允灃的話音顯得清晰又平靜。
只是,他的眸光亦忍不住落到了李如微身上。
李如微輕輕咀嚼着這幾個字,眸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激動:“允之……”
那兩個字從李如微口中出來的時候,江允灃的心亦忍不住爲之一跳。
他聽過許多人叫自己的字。
父親,母親,還有其他長輩,他們喚字,代表親暱之意,再有,便是自己的同齡人,他們都是自己的朋友,也帶着親近的意味。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叫過他的名字。
這兩個字從李如微的口中說出來,彷彿帶了別樣的意味,竟如同一片羽毛輕輕落入湖中般,李如微的話音,也在他心裏泛起了一層漣漪。
她叫這名字的時候,格外悅耳。
江允灃的耳根子莫名紅了,聲音依舊清冷,面上卻染上了一絲輕柔:“你若想叫,以後便可以這樣叫。”
最主要的是,他也挺喜歡聽她這樣叫他的。
“真的嗎?”
李如微眸子輕擡,看向了江允灃。
她還以爲,自己要多費幾番周折,江允灃纔會願意呢,沒想到,竟然這麼輕鬆。
“嗯。”
江允灃輕輕點了點頭,望向李如微的目光中已經夾雜上了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
“允之……允之,允之!”
李如微高興得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臉上帶着天真易滿足的笑容。
……
一開始,李如微還有些生疏,到後來,已經是叫得十分習慣了。
胡沛霖偶然聽見,不由得朝李如微比了比大拇指,“厲害。”
不得不說,李如微的執行力是真的強,往往才教她沒多久,她就已經熟稔於心了。
“對了,最近都沒見着清月,也不知道幹嘛去了。”胡沛霖撇了撇嘴,道,“我還說教她使鞭子呢!”
李如微道:“我們可以去找她。”
說起來,她也有許久沒看到清月了,最近沒有打仗,按理來說,清月應該沒有這麼忙纔對。
兩人便是打算一起去醫署看清月,只是,進去的時候,沒見着清月,卻是見到了在院子裏做簡單活動的鹿鳴。
胡沛霖目光落在鹿鳴身上的一瞬間便是一怔。
鹿鳴淡淡看了胡沛霖一眼,而後便是行禮:“胡小姐,李先生。”
胡沛霖眸子還有些怔。
擺了擺手,胡沛霖忍不住仔細看向了鹿鳴:“不必多禮,對了,我們是不是見過?”
她看見面前這個少年的時候,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張臉實在是太熟悉了,可她也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鹿鳴眸光閃了閃,“也許見過吧,我是負責偵查的士兵,應該在軍營裏和胡小姐見過。”
少年答話的時候,目光平淡,態度亦是不卑不亢,胡沛霖不由得多看了鹿鳴一眼:“那應該是吧,你受傷了?”
鹿鳴點頭:“前段時間執行任務不小心受傷了。”
頓了頓,鹿鳴問道:“兩位可是要找清月姑娘?她去和木軟大夫去小別山採草藥了。”
……
離開醫署的時候,李如微看向了胡沛霖:“你見過他?”
胡沛霖絞盡腦汁想了想,道:“應該見過吧,我總覺得他那張臉十分熟悉……”
“哦?”李如微嘻嘻一笑,“難道不是見色起意?”
胡沛霖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你開什麼玩笑?我喜歡他?不可能!”
雖然,那個少年長得是挺好看的,但是,根本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好不好,長相太過柔和,她還是比較喜歡相貌帶些陽剛之氣的男子。
李如微本也是隨口揶揄胡沛霖,見胡沛霖反駁,也只是促狹地笑了笑。
胡沛霖惱了她忍不住掐了一把李如微腰間的軟肉,道:“李如微,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壞了啊!”
“誒誒,我錯了。”李如微連連求饒,“我不說你了,我們要去小別山找清月嗎?”
胡沛霖聞言,手中的攻擊總算停了下來,想了想,她道:“當然去。”
清月和木軟孤男寡女,指不定出什麼事。
胡沛霖想到這裏,眸子轉了轉,“我覺得那個木軟對清月有意思,我們可以去看看!”
李如微不明白:“既然木軟對清月有意思,我們不是應該不去打擾他們纔對嗎?爲什麼還要去看?”
胡沛霖翻了個白眼:“你傻啊!我們當然是偷偷地看,怎麼說,我們也算是清月的孃家人。”
如微傳/book/97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