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爲覓？”</p>
大殿前，夏暻望着那塊開宗祖師留下真跡的牌匾，對身後的方爾亦說道：“覓便是尋，尋什麼？追根溯源！”</p>
“蒼莽世間，渾渾濁濁，萬物從何而來？又將歸於何處？草木枯萎，風吹四野，來年的某處，再發新芽；人死燈滅，然卻靈魂存世，機緣巧合得存冥修；佛修因果，功德舍利，以望來生；道奉天道輪迴，繼由往生；唯我修仙之人，不問因果，不重來生，也不入輪迴，看似逍遙，實則只有一條路，一次機會。”</p>
這些書籍上沒有的知識讓方爾亦對修行有了更深了的瞭解，但他不明白，掌門爲什麼要給他說這些呢？</p>
夏暻笑了笑，“今天，我收你爲徒，你將成爲我的關門弟子。”</p>
“啊？”這件事方爾亦聽莫其說過，但他想都沒想過。</p>
難怪師伯祖要逐他出門牆，這是爲今天鋪路呢。</p>
“弟子承蒙掌門青睞，但弟子資質中庸，修爲淺薄，恐怕...”</p>
“不用擔心。”夏暻溫和的笑着，徐徐說道：“收你爲徒於這些都沒有關係，作爲掌門的弟子，也不是什麼好事，沒多少好處的，在宗門也不會得到什麼便利，甚至比別的弟子還要苛刻。”</p>
方爾亦眉心皺成個川字，這可比蒼雲峯的待遇差太多了，能拒絕嗎？</p>
“爾亦，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或許你的資質不是最好的，但你的天賦卻是最好的。”</p>
夏暻微笑着，雙眼飽含着期望之色，言之灼灼：“你知道嗎？元嬰之上還有境界，只是我已經無法突破了，或許元嬰便是我的歸宿...但是你不同，你修成五行之源，將來的成就定在我之上，或許元嬰之上的境界對你而言不是重點，你能追尋到更爲高深的境界...”</p>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嗎？</p>
所謂的修出五行之源，是因爲老鬼的功法和輔助，他有什麼天賦？</p>
方爾亦感覺辜負了掌門的期望，但話說不出口啊，根本不敢暴露，糾結。</p>
夏暻微微一笑，拍了拍方爾亦的肩膀，“爾亦，你也不用擔心，雖然掌門弟子是有諸多的節制，但是待遇好啊，靈石不缺你的，還有洞天給你修煉，那地方很美的，保證你的修爲蹭蹭上漲，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己修爲太低，不夠強大嗎？那就努力修煉吧。”</p>
修爲太低，不夠強大！這幾個字深深的觸動了方爾亦，他不再拒絕了，他要變強，他要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p>
夏暻很欣賞方爾亦這種精神，一個人若是連這點動力都沒有，那還修什麼仙？</p>
“走吧。”</p>
夏暻不再多說，擡腿邁步，走進覓殿......</p>
大殿內，各峯脈的掌峯和長老悉數到來，數十人擠在大殿內，卻不擁擠。</p>
“拜見掌門。”</p>
夏暻入座高位，衆人紛紛拜見。</p>
“大家無需客套，都坐下吧。”</p>
下首的弟子朗聲宣讀道：“滄源宗掌門夏暻，秉承列爲先輩之意志，發揚光大滄源宗，奈何仙道茫茫，坎坷曲折，難有建樹，慚愧以對先輩。”</p>
“宗門弟子方爾亦，資質尚可，天賦不俗，乃我滄源宗後繼之人，今秉順天意，收其如門牆，望其秉承意志，爲我滄源宗的壯大，發揮他的綿薄之力...諸位掌峯、長老，均是今日的見證，也是來日的督導，往諸位多多提攜，爲感！”</p>
懵懵的方爾亦聽天書一樣，沒明白呢？就被旁邊的人提醒：“跪下，奉茶，拜師！”</p>
好吧，想我堂堂快樂少年郎，本可以逍遙蒼雲峯，卻被抓來這裏受監督...奈何無力反抗啊！</p>
下跪，奉茶，三拜九叩，方爾亦就這樣成了掌門的關門弟子。</p>
皇家的長子，百姓的幺子，都是受寵和關照的，關門弟子意味着掌門不會再收弟子，方爾亦心想會不會掌門只是說出來嚇唬人的呢？</p>
不管是不是，反正已經拜師了，不會再像莫其一樣，連個徒弟都保不住，不復讓他在換師父了......</p>
天青色的真傳弟子服飾換下，今後的服飾不做要求，想穿什麼穿什麼，但是腰間的身份腰牌，卻要時時懸掛，以便受到監督。</p>
夏暻沒有騙方爾亦，一個幽靜的山谷，是方爾亦一個人的居所，不高的山峯上，一道瀑布懸掛，激濺的水氣朦朧。</p>
雨沫潭是這個山谷的名字，文雅，秀氣。</p>
一側的半山，山中草木繁茂，翠竹沙沙，一座閣樓聳立其中。</p>
樓上樓下的走走看看，談不上奢華，卻也淡雅別緻，丹房，器房，閉關靜室無疑缺少，很符合方爾亦的心意。</p>
一男一女兩個弟子是既照顧他起居，陪他一起修煉的，算是作伴吧。</p>
只是他身爲掌門弟子，身份肯定要優越一些。</p>
掌門弟子的待遇的確不錯，方爾亦心裏美美的。</p>
照顧他的兩個弟子分別叫商瑜杏和曾殷笙，方爾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中覺得這兩個人很面熟，似曾相識的樣子。</p>
一問之下，明白了，難怪熟悉，二人都是來自仙留村，進入宗門不到一年。</p>
而且商瑜杏還是方爾亦的熟人，只是分別的時候小丫頭還小，現在長大了，模樣便了。</p>
“亦哥兒，還記得我嗎？”</p>
話說開了，宗門可能想不起來？只是當年的小丫頭扎着小辮，活波可愛，現在卻是小姑娘了。</p>
至於曾殷笙嘛，面熟而已，年紀有差距，兩家住的離得遠，沒有交集，但也不妨礙親近。</p>
二人的年紀都不滿十六，入門不到一年就開了法源，這資質可謂很高了，方爾亦擔心耽誤二人的前途，也詢問過有沒有想去的地方。</p>
掌門關門弟子嘛，多少還是有些特權的。</p>
但二人不遠去別的地方，可能還是少小離家，能和方爾亦一起，多少會感到安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