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和地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臉上都有些意猶未盡,但是又害怕的神情。

    鳶尾嘆了口氣:“你們倆快起來吧,都幾萬歲的人了,怎麼還不讓人省心呢?我看若冬那一掌打得不輕吧,你們趕緊將他們倆扶回去吧。”

    一旁站着的小妖聽到鳶尾的話,連忙去扶地上的兩個人,兩人也不言語就跟着小妖離開了。

    鳶尾又回頭看了看千瓣蓮,還是搖曳地站在水中,水面蕩起一層又一層的波浪,她拉起了憶鳶的手:“我們也走吧。”

    直到人都走光了,本來喧鬧的湖畔這才重新恢復了平靜,停止了搖曳的千瓣蓮,慢慢地掉下了一瓣花瓣,緊接着又是一瓣。

    鳶尾沒有先回自己的宮殿,她帶着憶鳶來了魔尊的宮殿,只見魔尊宮殿中空無一人,只魔尊一人坐在高堂之上,臉色陰晴不定,看不出他有什麼想法。

    鳶尾擡腳踏了進去,魔尊聽見有動靜,凌厲地目光掃了過來,直到發現是鳶尾,這才緩和了幾分。

    鳶尾一直走到他的面前,輕輕揉了揉他的額頭:“好久都沒有看你這麼愁了,這眉頭皺的,都快成老頭子了。”

    要是按照以往魔尊的性子,他肯定會撒嬌地說:“我變成老頭子了,阿尾你還要我嗎?”這樣的纔是憶鳶熟悉的魔尊,今天那個戰鬥力爆表,三兩下就將兩個萬年老妖打落的魔尊,展現出來的氣場,讓憶鳶本能地有些害怕。

    但是今天魔尊顯然沒有什麼心情調侃鳶尾,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鳶尾也不惱火,繼續幫他按摩着頭頂放鬆着:“我知道,你爲了我才屈尊待在這若水之境,一切都是我的錯。”

    魔尊聽到她說的這話纔有了些表情,他把鳶尾的手拿了下來,鄭重地看着她的眼睛說道:“不是你的錯,我做這些都是甘心情願的,再說了,我的那些弟兄們,如果不在若水之境,說不定早就被六界中那些人圍剿至死了,哪能這麼平靜地過日子。”

    鳶尾卻只是笑笑:“也許他們寧可戰死呢?”

    魔尊的表情僵了僵,沒有說話。

    鳶尾繼續說道:“你恐怕也是如此吧,像這樣無趣的日子,其實你也不想的吧,要不是顧念着我一點靈氣都沒有,你怕是更情願提刀去把天帝剁了吧。”

    魔尊似乎是被鳶尾說中了心事,眼神不自覺地低了低。

    “若冬,要不,你放我走吧。”鳶尾其實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她散盡了靈氣,消耗了真元,都不願意忘記那段愚蠢的往事,實在是不應該將若冬再困在自己的執念之中,讓他困在自己這座城池中,得不到施展。

    魔尊這下子真的急了:“那怎麼可以?這世上何人不覬覦你?何人不想抓了你去來獲得鳳凰之力,你現在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你還有鳶兒呢,你要帶着她躲到哪裏去呢?”

    鳶尾表情一凝,對啊,她已經找回了自己的女兒,就算不考慮自己的安危,還得顧念女兒,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憶鳶。

    憶鳶卻搖了搖頭:“若冬叔叔,我沒事,孃親到哪裏我就到哪裏,我會保護她的。”

    魔尊嘆了口氣:“你們莫要再說了,只要有我一日,定不會將你們推入險境之中的。”

    鳶尾見勸說不動他,只得帶着憶鳶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中。

    夜晚降臨,鳶尾也沒有喫晚飯,就兀自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這個夜晚似乎格外地漫長,憶鳶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是月光太亮,還是自己的雜念太多,反正不管她這麼努力就是睡不着。

    看着看着,窗外突然出現了一個穿着紅衣的男子,他長髮飄飄,只用一枚最樸素的簪子束着,就這樣看着她。

    憶鳶先是怔了怔,難道自己已經睡着開始做夢了?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力氣有些重的,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窗外的男子噗嗤一聲笑了:“丫頭,你怎麼還是這麼傻啊?”

    憶鳶坐起了身子,她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居然不害怕:“你是誰?”

    男子一個翻身進了屋子:“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啊,我這麼帥氣的人你都能忘記,你未免太無情了一些吧。”

    憶鳶皺了皺眉,這個男人讓她覺得很熟悉,但是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男子嘆了口氣:“孟婆湯果然是如假包換啊,我是解無茶啊,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跟我走,我哥他快要不行了。”

    聽到解無茶說到他哥哥的時候,憶鳶的心砰砰地跳了一下,好像有什麼事情變得不一樣了,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她第一次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的存在。

    “你哥哥是誰?他跟我有什麼關係?”憶鳶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他。

    解無茶一把拉過憶鳶的胳膊:“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我們要在不被發現之前趕緊離開這裏,晚了就走不出去了,你要知道什麼我路上慢慢告訴你。”說着就把憶鳶拉上了自己的劍,朝着若水之境的出口飛去。

    憶鳶回頭看了看鳶尾的宮殿,想着還沒有跟孃親告別呢,不知道孃親醒來會不會着急。

    但是此刻顧不了這麼多了,憶鳶滿腦子都是想要解答的疑問,所以她選擇跟着解無茶離開。

    鳶尾本來也睡不着的,隱約間聽到憶鳶的房間裏好像有些動靜,過了一會又安靜了,她有些奇怪,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門,來到憶鳶的房間門口,卻發現她的房門開着,鳶尾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進去一看,房間裏空無一人。

    風從窗戶吹了進來,鳶尾簡單查看了一下,憶鳶的東西都還在,但是人卻不見了,肯定是有人擄走了她。

    鳶尾明顯焦急了起來,她連忙跑出了房間,魔尊的宮殿就在一牆之隔,只要轉個彎就能到了,然而就在拐角處,鳶尾突然覺得腦後一痛,緊接着眼前一黑,然後她就緩緩倒了下去,最後看見的是一雙繡着雲紋的白色靴子,之後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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