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迅速接過筆和處方筏,對姬若希說:“你再把方子說一遍,我來寫。”

    姬若希終於反應過來,趕緊又把方子唸了一遍。

    林軒用簡體字照着寫,然後按照藥劑師大姐教的方法,把劑量換算成現代人用的克。

    藥劑師大姐看得目瞪口呆,滿腹疑惑。

    這姑娘讀書讀傻了?

    但是,她又神奇地預言了貨車司機老程的病情,肯定有些真本事。

    藥劑師大姐,慌慌張張地照着方子配了一劑藥,武火急煎。

    姬若希也沒有閒着,開始用毫針給昏迷倒地的老程鍼灸。

    五分鐘過去了,老程仍然處在昏迷當中,還有呼吸和心跳,顯現並不是心臟驟停。

    “把煎好的藥分成兩碗,趕緊端來!”姬若希喊道。

    “才煮了五分鐘呀?”藥劑師大藥說道。

    姬若希愣了一下,沒聽懂五分鐘是什麼意思,但是能看得出來,對方是在質疑煎藥時長問題。

    “可以了,端過來吧!”姬若希說。

    於是,藥劑師大姐趕緊把藥湯倒進兩隻碗裏,急忙端過來。

    林軒乾着急,也幫不上忙,就是有些擔心姬若希會惹上麻煩。

    姬若希倒是處亂不驚,擡頭望了一眼林軒,“軒哥,麻煩你用這隻碗裏的藥,頻繁擦拭大叔額頭。”

    “好!”林軒應了一聲,轉身找藥劑師大姐要來大號棉棒,開始蘸着湯藥,頻繁擦拭老程的額頭。

    姬若希沒見過棉籤和棉棒,驚歎之餘,趕緊捧起另一隻盛藥的碗,跑到門外,放到雪堆裏,以便讓藥汁的溫度迅速降下來。

    這時? 120的救護車趕到了,停在門口。

    林軒看到專業人士來了,稍稍鬆了一口氣。

    姬若希並不明白這些穿着白大褂的人? 擡着擔架和藥箱,急匆匆地跑進去,是爲了救老程? 仍然在雪堆前專注地觀察藥汁的溫度。

    藥劑師大姐已經開始給急救人員講現場的情況了。

    出診醫生望着昏迷中的病人? 頭上還留着銀針。

    “你們擅自給病人治療了?”

    藥劑師大姐急忙解釋:“是外面那個姑娘? 給老程做了緊急放血,然後又給他做鍼灸救治。”

    林軒聽了? 心裏咯噔一下。

    他怕這些人把責任都推到姬若希頭上,趕緊解釋:“她是我女朋友? 是我女朋友預料到病人會出現這種症狀? 提醒過他,但是他和店裏的員工都不相信,然後他就真的突然昏迷過去了? 我女朋友說不及時救治,必死無疑? 如果放手一搏? 還有三成把握能保住命。”

    醫生平靜地點點頭? 說:“小夥子? 不用緊張,我只是例行問清楚情況,這種情況確實兇多吉人,誰也不敢保證能救回來。但是,按照規定,誰對病人做過治療,必須記錄並且簽字? 所以需要你女朋友配合一下。”

    “啊?”

    林軒聽了就頭大。

    他能理解女朋友是出於好心,結果還是招來麻煩。

    醫生對老程做了初步體查,然後擡上擔架,開始往救護車上擡送。

    姬若希捧着藥碗跑進來,卻看到這些人想要把病人擡走,滿臉驚訝地問:“你們在幹什麼?”

    林軒趕緊拉住她,小聲說:“他們是醫生,要把病人送到醫院救治,你不用再管了。”

    “不行,必須立刻讓他服下這碗藥,否則前功盡棄!”

    醫生聽了,說:“姑娘,我知道你也是出於好心,但是,如果病人的家屬,以此來追究你的責任怎麼辦?”

    姬若希沒聽懂,一臉迷惑。

    林軒趕緊說:“你現在給他服藥,如果病人死了,病人的親人,有可能會找你的麻煩。”

    “我不懂,我明明要救他,他的家人爲何會找我的麻煩?”

    “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

    “既然是可能,那也有可能會被他的家人感謝。”

    “呃……”

    林軒頭大。

    醫生聽了,感覺眼前這位姑娘的氣場有些不簡單,謹慎地問:“你確定必須要給他服下這碗藥?”

    “是!”姬若希態度堅決地說。

    “那好,你籤一下字,留個電話號碼,之後如果有醫療糾紛,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好!”

    姬若希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若希,還是讓他們接手吧!”林軒勸道。

    “見死不救,有違醫道,如若因私心而瞻前顧後,錯失救人良機,我會抱憾終生!”

    姬若希義正言辭,眉宇之間,毫無半點私心雜念,正氣浩然。

    林軒望着此時的姬若希,被她的氣勢感染,直接從醫生手裏搶過筆,毫不猶豫地說:“我籤,出了事兒,我負責。”

    於是,姬若希在醫護人員的配合之下,撬開老程緊閉的牙關,小心翼翼地把藥灌進肚子,然後擡上救護車,送往醫院。

    藥店裏突然安靜下來了。

    林軒站在門口,被一陣冷風吹拂,忽然感到脊背發涼,後怕不已。

    “我們走吧!”

    林軒拉着姬若希,趕緊離開了藥店。

    傍晚。

    林軒和姬若希滿載而歸。

    姬若希有了新手機,還添了一套電動牙刷、牛角梳和洗漱用品,還買了髮卡皮筋之類的東西。

    他們趕回家的時候,林媽媽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喫完飯,回到民宿,林軒開始教姬若希怎麼使用手機。

    他從晚上七點半,一直教到九點鐘,姬若希才勉強學會一點兒基本的使用方法。

    “軒哥,我困了,明天再教我吧。”姬若希打着哈欠,彷彿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好,你先睡,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兒隨時都可以喊我,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

    “晚安!”

    “嗯?”

    “晚安,就是祝你睡個好覺的意思。”

    “哦,晚安!”

    林軒回到自己屋裏,玩遊戲的心思都沒有了。

    他滿腦子都在想那個病人的事情,擔心明天一覺醒來,發現病人的家屬已經扯着白布黑字兒的條幅,堵在民宿門口鬧着索要鉅額賠償了。

    算了,什麼也別想了,玩幾局王者放鬆一下。

    他一直打到夜裏十一點多,放下手機,關上燈,躺在牀上,仍然輾轉難眠。

    忽然,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一組陌生號碼。

    林軒心裏咯噔一下,懷疑是那個病人的家人。

    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接通了。

    果然,真的是病人家屬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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