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發小,乳名叫狗子,真名叫林……林什麼來着?”

    林軒向姬若希介紹狗子的時候,故意調侃了一句。

    狗子憨笑着:“軒哥,你就別逗我了。”

    “哦,想起來了,真名叫林鐵柱,是不是狗子更好聽一些?所以,我們一直都喊他狗子,歲數比他小一些的喊他狗哥。”

    姬若希喫飽了,放下碗筷,有些拘謹地跟狗子打招呼:“狗哥好!”

    狗子的反應有些誇張,連忙笑着說:“嫂子,軒哥比我大兩個月,你是嫂子,叫我狗子就行了。”

    姬若希的年齡小,比林軒和狗子小七八歲,喊狗子,一時有些張不開嘴。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總感覺叫狗子……像罵人。”

    林媽媽在一旁說:“沒事兒,狗子叫着也親切,習慣就好了,再說了,他叫狗子,也是有原因的。”

    “啥原因?”

    姬若希有些好奇。

    但是,林媽媽又不好意思當着狗子的面講。

    狗子狼吞虎嚥地把手裏的包子塞進肚子裏,然後一邊喝着粥,一邊解釋道:“大娘不好意思說,還是我來說吧!”

    原來,狗子本來有一個大姐和二哥,但是大姐沒滿月就夭折了,二哥兩歲多的時候被瘋狗咬,沒過多久狂犬病發作也死了。

    狗子的爸媽,又等了三年,才生的狗子,找人算卦起名,那人說狗子家祖上結仇被人下盅詛咒,正好要在這一代應驗,如果想保命,最好起個罵人的賤名,也就是鄉里人經常講的,賤名好養活。

    於是? 狗子的爸媽,就給狗子起了現在這個乳名。

    不管是巧合,還是迷信? 反正狗子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了,所以,狗子的乳名? 也一直叫下來了。

    想當年? 那是狗子他爸? 在村裏挨家挨戶,上門叮囑? 見到他家孩子,一定要叫乳名狗子。

    漸漸的? 也就叫習慣了? 哪怕在學校,同學和老師,也都會叫他狗子。

    姬若希聽完? 唏噓不已,狗子的爸媽? 也挺不容易? 換作一般人? 很難承受這樣的打擊? 恐怕早就精神失常了。

    她聽完原由,也就沒什麼顧慮,不覺得叫狗子是罵人了。

    喫完飯,收拾妥當,姬若希又拿出銀針,給林媽媽繼續鍼灸,鞏固一下治療腰腿疼的效果。

    狗子看得目瞪口呆? 喫飯的時候,還在腹誹林軒在哪兒拐了一個未成年的高中女生做女朋友。

    此刻,他看到姬若希非常嫺熟地給林媽媽鍼灸,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嫂子,你家是開中醫館的嗎?”

    姬若希搖搖頭。

    林軒在一旁調侃道:“你小子是來調查戶口的嗎?”

    “不是……軒哥,我看嫂子扎針挺厲害的,嫂子她爸肯定也是個非常厲害的中醫大夫吧?”

    “你問這幹啥?”

    “軒哥,你也知道,俺媽身體不好,我看到嫂子會扎針,想着嫂子她爸肯定是個很厲害的中醫大夫,想求嫂子幫幫忙,看看能不能讓嫂子她爸,幫俺媽治病。”

    林軒還記得,小時候去狗子家找狗子玩,經常能聞見狗子家裏有濃濃的非常難聞的氣味。

    後來才知道,那時候,狗子的母親就已經病了,經常四處尋醫問藥,家裏也經常煮藥,那難聞的氣味,正是煮藥時殘留的中藥味兒。

    這兩年,已經很少見到狗子的母親出門了。

    林軒雖然很同情狗子和他母親,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無奈地說:“你嫂子纔是真正的神醫,你嫂子她爸,我沒見過,你嫂子也沒見過,你更不可能見得到,明白了嗎?”

    狗子在心裏默默地把這句話,復讀了三遍,終於明白了。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是這種情況,早知道我就不提了。”狗子有些尷尬地向姬若希道歉。

    “沒關係,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爸媽,是我師父把我撫養長大,教我認字,教我醫術,因此,我也不知父母是否安在。”

    姬若希非常淡定,波瀾不驚,顯然對父母之事,早已經釋懷。

    林軒趕緊對狗子說:“你小子別想打聽她師父,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老人家了,明白嗎?”

    呃……

    “明白……我明白了。”

    林媽媽忍不住了,對狗子說:“若希是年輕,但是治病的本領不一般,我這麼多年的腰腿疼和老寒腿,這才喝了兩天藥,已經好很多了。”

    狗子明白了,軒哥和林大娘,都在婉轉地告訴他,真正的神醫就在眼前,就是這位年輕漂亮看起來還像是個高中生的嫂子。

    “嫂子,你看……我跟軒哥,打小就是一塊兒光屁股長大的鐵哥們,能不能受累,去俺家給我媽看看。”

    狗子的姿態非常低,都快要低到塵埃裏了,主要是因爲窮,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回贈姬若希和林軒,只能懇求他們幫忙。

    姬若希擡頭望了一眼林軒,她倒是無所謂,總覺得要先經過林軒的同意,才更穩妥一些。

    林軒點點頭,用眼神告訴她,這個忙可以幫。

    “行!”

    姬若希點頭答應幫狗子的母親診治了。

    “謝謝嫂子。”

    狗子感激得連忙道謝。

    林軒卻有些替狗子擔心,提醒他:“你確定,你老婆會讓你帶着我們進你家門?”

    “軒哥,村裏人都說俺老婆虎,沒錯,別看她瘦瘦小小一隻,看起來像一隻小貓,實際上也確實像老虎一樣強勢,但是她並不是不講理的女人,她變成這樣,主要還是因爲我……因爲我沒啥本事,該我扛的責任,結果都讓她一個女人給扛起來了,她要沒這麼虎,能扛得住嗎?”

    狗子說到這裏,自責加上愧疚,眼眶都紅了。

    林軒也明白,狗子的老婆是真的不容易。

    狗子結婚前兩年,老爸因病去逝,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困難了。

    人家沒嫌棄狗子拿不出彩禮,爲了跟狗子結婚,甚至跟孃家人鬧得要斷親。

    現在,狗子有兩個孩子,大兒子五歲了,今天上幼兒園中班,小女兒才兩歲半,家裏的開銷比較大。

    家裏的老孃也是個藥罐子,常年不斷藥,別說幫忙照顧孫子孫女了,她老人家還得被兒子和兒媳婦照顧呢!

    可想而知,狗子的媳婦,幫狗子扛下了多少辛酸和沉重的擔子。

    姬若希給林媽媽做完鍼灸治療,然後就帶着針具,和林軒一起去狗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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