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和姬若希手牽着手,從狗子家裏出來,沿着巷子往林軒停車的地方走。
前面不遠處,就是一條村村通工程的水泥路,一隊迎親的婚車路過,前往後面的村莊迎娶新娘。
姬若希第一次遇見迎親的車隊,每輛車都貼着大紅喜字,還掛着大紅花。
她非常好奇,拉着林軒跑過去圍觀。
忽然,禮炮車轟轟震天響,同時伴有噼裏啪啦連綿不絕的鞭炮聲,聲聲震耳。
姬若希哪裏見過這陣仗,更沒有聽到過如此爆裂炸響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嚇了一大跳,本能地捂着耳朵,閉上眼睛,轉身往林軒懷裏鑽,嚇得渾身發抖。
林軒趕緊摟着她,同時安撫她:“沒事兒,那是禮炮和鞭炮,別怕,別怕!”
鞭炮的響聲太大,姬若希又捂着耳朵,蜷縮在林軒懷裏,根本聽不見林軒在說什麼,也不敢睜開眼睛,身子抖得厲害。
很多街坊鄰居聽到鞭炮聲,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於是,左鄰右舍的街坊,全都看到林軒摟着一個漂亮的年輕姑娘。
林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懷裏的姬若希,仍然嚇得瑟瑟發抖,只能繼續摟着她? 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同時有些尷尬地跟鄰居們點頭打招呼。
終於,車隊過去了? 鞭炮聲也結束了,一切又歸於寂靜。
姬若希瑟瑟發抖了一會兒,聽到沒有動靜了? 終於小心翼翼地試着鬆開耳朵? 睜開眼睛。
她看清四周的情況? 頓時臉紅得像秋天的柿子,趕緊努力保持鎮定? 從林軒懷裏鑽出來,害羞而又尷尬地低着頭?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因爲街坊鄰居,都在圍觀她和林軒。
街坊鄰居,紛紛跟林軒打招呼。
“你女朋友?”
“嗯!”林軒笑眯眯地點點頭。
“多漂亮的姑娘? 看着很年輕啊!”
“嗯,才滿十八歲。”林軒甜甜地笑着說。
“啥時候結婚?”
“不急? 再等兩年吧!”
林軒客氣地跟鄰居們說着? 趕緊拉着姬若希上車? 否則就會被越來越多的鄰居趕過來圍觀。
姬若希顯然還不太擅長應對這種情況? 他不想讓姬若希一直處於這樣的窘迫處境。
他關上車門,把車從巷子口倒出去,然後朝民宿方向駛去。
姬若希終於放鬆了一些,心有餘悸地問:“剛纔那些嚇人的響聲是什麼?”
“那只是鞭炮聲,一般逢年過節,或者是結婚的時候,都會放一些鞭炮。”
“鞭炮?”
“嗯? 也叫爆竹!”
“爆竹竟會有如此嚇人的巨大響聲?”
“你以前的那個時代,沒有爆竹嗎?”林軒好奇地問。
“有,就是把整節整節的竹節,放進火裏燒,一直燒到竹節爆裂,發出響聲,但是絕對不會有剛纔那麼大的響聲,更不會有那麼密集連綿不絕的巨大響聲。”
林軒聽明白了,調侃道:“我明白了,你們那個時代的爆竹,是真正的爆竹,我們現在說的爆竹和鞭炮,已經換成用火藥製作,是更方便、更響,也是更危險的假爆竹了。”
“火藥是什麼藥?能治什麼病?我怎麼沒有聽過說?難道是大熱之藥,吃了會上火?”
“火藥並不是藥,也不能喫。”林軒解釋道。
姬若希蹙着眉頭,疑惑地說:“太奇怪了,明明叫火藥,卻又不是藥,還不能喫,又能發起那麼嚇人的響聲,火藥到底是什麼?”
林軒突然意識到,姬若希與這個時代的文化斷層,足有兩千三百多年,這兩千三百多年間出現的很多事物,姬若希如果不親眼見到,根本無法理解和想象。
“金天鎮上有廟會,肯定有很多賣煙花爆竹的攤位……”
“煙花是什麼花?”
“這樣吧,我們先去逛廟會,然後買一些煙花和爆竹,你就會明白,什麼是煙花和爆竹了,而且晚上放煙花的時候,你肯定會非常喜歡。”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我要逛廟會,我要買菸花……爆竹有點兒嚇人,但是有軒哥在,我不怕。”
“好,我們不去民宿了,先去逛廟會。”
林軒看到姬若希興奮而又滿懷期待的樣子,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那時的生活,遠沒有現在豐富多彩,沒有能玩遊戲的手機,也沒有電腦,沒那麼多新奇的玩具,生活比較單調。
他們那個時候,每年最大的期待,就是過年,可以換新衣裳,可以放鞭炮,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有錢人家放煙花。
韶光荏苒。
當年翹首以盼的東西,如金都不怎麼感興趣了。
如果不是姬若希,林軒根本不會對煙花爆竹感興趣,最多也就是春節除夕,例行公事地放點兒鞭炮。
此時,姬若希的樣子,就像他小時候過年時的樣子。
林軒突然發現,帶着姬若希,有時候就像帶着一個女兒,要耐心地教她很多東西,還要時刻擔心她會遇到危險,要寸步不離地時刻保護着她。
年底了,廟會非常熱鬧。
賣年貨和生活用品的攤位,在鎮中心街道,擺了足足有一公里長。
林軒把車子停好,然後拉着姬若希下車,開始逛廟會。
廟會上賣的很多東西,超市裏也都有賣。
但是,逛廟會的氛圍,卻和逛超市完全不一樣。
廟會上的年輕人並不多,大多數都是上點歲數的老人或者中年人,要麼來備年貨,要麼是帶着孫子、孫女來買東西。
“軒哥……那是什麼,像是漂亮的雲朵,還有彩色的雲朵。”姬若希驚奇地問。
“哦,那是棉花糖,是用白砂糖吹出來的糖絲,看起來像棉花團兒,也像你說的雲朵,那些彩色的是加了可食用的色素顏料。”
林軒解釋着,走到賣棉花糖的機器前。
五元一支,林軒給老闆付了十塊錢,然後問姬若希,“你想要哪一隻?”
“嗯……這一支吧!”姬若希最終選擇了一個白色的棉花糖。
林軒卻選擇了一支彩色的,拿在手裏,卻沒有急着喫。
他並不喜歡喫棉花糖,但是莫名地想陪着姬若希一起享用。
“這個……怎麼喫?”姬若希觀賞着手裏那支潔白蓬鬆的棉花糖,無從下口。
“像這樣,直接咬着喫。”林軒說着,自己先喫一口,給她示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