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芙苗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在剛剛的對視中散得一乾二淨,乾脆破罐子破摔地坐在椅子上:</p>

    “反正現在就是不能說,你別問了。”</p>

    見她實在不肯說,元修也不、逼、她,反正他遲早知道。不過是晚一些而已。</p>

    只是元修沒想到這個晚一些知道的時候,差點沒被氣笑。</p>

    來稟告他的李賀就差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p>

    任誰知道王妃計劃養一批豬,還準備、閹、了它們,哪個作爲丈夫的人臉色都不會好看。</p>

    更何況還有其他人知道,李賀覺得自己知道的是不是有點多了,小命堪危。</p>

    “難怪那天她死活不肯說。”元修捏碎了一個自己最愛的一套茶具的杯子,緩了好半天才壓下怒火。</p>

    “去竹香院。”</p>

    “是。”李賀看着甩着袖子走在前面的王爺。又有些擔心一會王爺和王妃處理家事,他站在旁邊不合適,會不會被殃及池魚。</p>

    但是王爺都發令了,他不得不跟上去。</p>

    真是左右爲難。</p>

    竹香院裏,趙芙苗正穿戴整齊站屋子外面看雪,雪下了半個月了,明日就是除夕,還要進宮參加宮宴。</p>

    這種需要兩、面、三、刀,帶着面具做人的聚會,趙芙苗自覺自己是摻和不進去的,就算找王昭儀臨時抱佛腳補習了一番,她還是心力交瘁。</p>

    這不,今天一大早起來,就學着古人在院子裏圍爐看雪,爐子上還溫着一壺糯米甜酒。</p>

    甜酒做、了、差不多半個月才做好,今日剛好拿出來喝,甜甜的,還沒有什麼酒、精、味,就像是喝糖水一樣。</p>

    旁邊還用一個小爐子煮着甜酒糯米湯圓,雪白的糯米糰子在加了水,已經燒得=滾、開的甜酒湯裏上下翻滾,彷彿一個個、精、靈在嬉戲。</p>

    不過,趙芙苗對糯米湯圓沒一點興趣,都讓給小滿她們吃了,自己抱着酒壺“咕嘟咕嘟”灌了兩大壺甜酒,這副身體的小鳥胃差點被撐了,一時得、意、忘、形,忘了這不是自己的身體了。</p>

    喝完兩大壺甜酒,趙芙苗在躺椅上揉了揉額頭,這具身體大概從來沒喝過酒,沒有一點酒量,這點程度的甜酒,也喝的有些醉了。</p>

    “王妃,外面冷,回屋子裏去吧。”小滿喫完一碗甜酒湯圓,臉不知是熱的還是凍得,紅彤彤一片。</p>

    “不回。”趙芙苗搖頭,看着滿地的白雪,讓他們去準備一些掃帚和鏟子。</p>

    小滿拗不過她,只能吩咐人去拿過來。</p>

    ========</p>

    元修到的時候,趙芙苗正帶着竹香院一衆丫鬟在院子裏堆雪人。</p>

    雪人已經快要堆完了,幾人圍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什麼。</p>

    元修走過去一看,那雪人一邊、插、了個掃帚,頭上倒掛着一個木桶,臉上是用石子和木炭做的眼睛鼻子。</p>

    趙芙苗拍了拍雪人的頭,突然發現少了點什麼,摘下脖子上的狐皮圍巾,一陣冷風伴隨着雪花落在脖子上,凍得她一個哆嗦。</p>

    搓了搓脖子,趙芙苗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把圍巾給雪人圍上,還噘着嘴吧在它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地被小滿扶着回房。</p>

    “小滿,你記得把我的甜酒收回來啊。”</p>

    “不會忘了的,王妃。”小滿累的滿頭大汗,主要是自家王妃喝醉了鬧騰得厲害,指、使着她們將整個院子的雪掃在一起,非得要鑽、進、去,說自己是雪人寶寶。</p>

    好不容易纔將王府拉出來,老老實實地將雪人堆好了。</p>

    才走了兩步,就聽到紫晴在後面給王爺行禮,小滿只能扶着趙芙苗彆扭地行了個禮,正想開口,就被元修攔住了。</p>

    從小滿手上將趙芙苗接過來,元修的視線在院子裏那個雪人身上停了好一會,才帶着人進屋子。</p>

    “喝酒了?”</p>

    “回王爺,王妃就喝了幾杯甜酒,說是要圍爐看雪。”小滿自然不敢將自家王妃喝了多少說出來,只能含糊地說個數。</p>

    “喝了幾杯?”</p>

    “約莫十幾杯。”當然,得用碗大的杯子來算。</p>

    元修自然是不相信,不過是跟甜水差不多的甜酒,能喝醉,想必是喝了不少。</p>

    不過也沒追究,抱着胡亂撲騰的趙芙苗進了裏間。</p>

    紫晴這會也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準備給王妃洗漱,帕子還沒放進水裏,,就被趕出去了。</p>

    看着門外一臉無奈的小滿,攤攤手,她也無能爲力。</p>

    “王爺,你們這裏居然下雪啊。”喝醉的人開始閉着眼睛說酒話。</p>

    元修湊近了才聽懂她在說什麼,心中一動順着她的話就問下去。</p>

    “怎麼,王妃你那裏不下雪?”</p>

    “不下啊,北邊才下雪呢,下的雪比人還高,我家那邊好久以前的冬天還能看到大雪,但是後來全是霧霾了。隨着全球變暖,氣候一年一個樣,自從華夏那年雪災之後就不下雪了,只有山溝溝裏才能看到雪了。”</p>

    趙芙苗閉着眼睛扯着衣領,感覺有些熱了,小滿是不是那她架在炭盆上烤了?</p>

    “是嗎?”元修浸溼帕子,漫不經心地說道,擰乾了帕子給她擦臉。</p>

    “是啊,這種天氣,就適合在家吹着熱空調,抱着手機電腦,開着無線網絡打遊戲,餓了就叫外賣,做一個什麼都不用管的肥、宅和鹹魚……”</p>

    趙芙苗越說越覺得傷心,覺得自己就是那地裏的沒了孃的小白菜,可憐無比,頓時抱着被子哭起來,翻個身避開元修的手,帶着哭腔開嚎:</p>

    “我想回家了,我明明什麼都不缺,對生活的也沒什麼不滿地,賊、老天爲什麼要讓我來這裏……唔……”</p>

    “不知王妃來自哪裏?”</p>

    元修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一手捏着帕子,手青筋暴起,眼神複雜地看着自己王妃還在顫抖的肩膀。</p>

    “不能說,說了要被當妖怪燒死的。”趙芙苗連自己來自哪裏都不能說,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她更悲慘的人了。</p>

    “王妃不說,又怎麼知道該如何才能回去呢?”</p>

    “不……不能說的……”趙芙苗大概是哭累了,聲音越來越低,沒一會就呼吸平緩的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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