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差後，管事說三小、姐哭得一張臉都白了，還、犯、了胎裏帶來的咳嗽，就沒話了。</p>
就算、犯、了咳嗽，那會誰也沒心思管她。</p>
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是看自己主、子眼色行事的，主、子還生着氣，她們怎麼敢去觸黴頭。</p>
就有一個婆子捂着三女兒的嘴、巴，不讓她哭出聲來，免得惹怒老夫人。</p>
等到了莊子上，人已經抽過去了，還是莊子上的管事懂一些藥理，給救回來的。</p>
離了府第一年過年回趙府，三女兒看着身體就不好，一步三喘，臉上沒有一絲血、色。</p>
這些還是趙夫人跟他說的，趙明朗當時不以爲意，正是太子重用他的時候，聽過就忘了。</p>
不過是一個女兒罷了，他好幾個女兒，不差這一個。</p>
那個時候開始，三女兒對着對着他們只有一句“父親、母親”，就再也不說話了，安安靜靜的在老夫人旁邊坐着。</p>
如今想來，三女兒對他、對趙府其他人，都是有恨的吧。</p>
四五歲的年紀，正是記事的時候，爹孃再疼愛姐姐妹妹，她再是養在祖母身邊，還是想讓爹孃看到自己的。</p>
趙明朗也不懂，趙老夫人爲何一定要帶着三女兒走，問過趙夫人，沒得到結果，後來就不去想了。</p>
收回思緒，趙明朗苦澀地笑了笑，他這是怎麼了？</p>
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覺得虧欠三女兒良多。</p>
他的事情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成敗已成定局。</p>
他走錯了棋，只恨自己不夠謹慎，居然沒發現元偊和歐陽霽的心思。</p>
難怪他們在趙蓯蓉和趙芙苗嫁給他兩個弟弟後，待自己只是稍有冷淡，卻沒排斥他。</p>
原來是想讓自己做替罪羊的，也怪自己看不清楚局面，以爲自己穩坐條魚臺，卻不想成了黃雀嘴下，捕蟬的螳螂。</p>
“王爺的好意，罪、臣心領了，這裏陰暗潮溼，又髒又亂，王妃身子骨弱，不便久待，還請回吧。”</p>
元修也沒說什麼客套話，把帶過來的飯菜擺上，就帶着趙芙苗走了。</p>
臨走之前，趙明朗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道了歉。</p>
趙芙苗腳步一頓，低頭看着自己被元修牽着的手，頭也不回地出去了。</p>
現在覺得對不起趙三小、姐了，十幾年了，如今纔得到一句道歉。</p>
可惜想聽的人，已不知去了哪裏，說不定早就消散於天地間了。</p>
而且，遲來的道歉，一樣比、草、賤。</p>
他們剛走出監、獄的大門，坐着馬車還沒出去一刻鐘，這裏的事情，就有人傳到皇上耳根前了。</p>
事無鉅細，連說了什麼，元修待了什麼飯菜過去，都有什麼，全部一清二楚。</p>
元烋傑坐在椅子上聽完，半天沒說話。</p>
他難道就不知道趙明朗是被推出來的？</p>
區區一個翰林院大學士，哪來那麼大的能力手眼通天，喫下去那麼多銀子。</p>
他一直是太子門下的人，銀子的去處，幾乎不做他想。</p>
而另一頭，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翰林大學士。</p>
翰林大學時沒了一個，後面還有無數個填補上來，兒子卻不行，他就這麼一個嫡長子。</p>
再說，元偊做的那些手段，他又不眼瞎，基本都清楚。</p>
可偏偏現在沒有一點證據，能證明那些銀子和太子有關，單純的說趙明朗是太子的人，就斷定太子有、罪，完全無法令人信服。</p>
他也爲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太子肯定是沒錯的，都是他身邊的人帶壞了太子。</p>
這兩年太子在那些門人唆使下，行事越發囂張。</p>
已經有大臣上奏，說太子奢、靡、無度，元烋傑按下不提，全都收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只想看看，太子能不能轉好。</p>
如今江南那邊的事情一出，就只剩下失望了，若不是有歐陽霽在旁邊，夠果斷，江南這把火一定會燒到太子身上。</p>
可惜，太子現在對歐陽霽的態度，已經有鳥盡弓藏的意思，還沒成事呢，就按捺不住、性、子了，真是狂妄至極。</p>
歐陽霽可是老狐狸了，最後太子能不能在他手裏討得好，都不一定。</p>
邱德子端着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如今御書房氣壓低得很，誰也不敢鬧出點動靜來。</p>
“二王妃怎麼樣了？”</p>
元烋傑按了按額頭，想到第一時間請命帶禁、軍，把趙趙府圍起來的元佼，也很是失望。</p>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他的岳父，是她王妃的孃家，事情一出，他就恨不能帶人去抄、家，性、情、涼薄至極。</p>
趙府除了趙明朗，都幾個弱女子，能做什麼事情？</p>
對於在自己氣頭上，跪在御書房一夜的老三，元烋傑沉默片刻，起身去了御花園散心。</p>
老三太死腦筋了，自己把人關起來，就說明了態度，一點都不懂看人臉色。</p>
“二王妃元氣大傷，太醫說要好生將養。”</p>
“嗯。”</p>
元烋傑點點頭，越發對老、二不滿，自己的王妃生產，也不在王府裏，若沒有小趙氏，只怕又得添個靈位。</p>
對於二王府的混亂，元烋傑也有所耳聞，之前就已經賞賜了許多東西去二王府。</p>
他還算滿意這個趙氏，送東西過去也是給趙蓯蓉撐腰，免得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欺負皇室之人。</p>
而他原本還打算秋闈之後，派老、二去西北的念頭，也因爲這件事打消了，還是得再看看。</p>
都說大丈夫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能縱容幾個丫鬟騎在王妃脖子上，老、二再有野、心，也不成氣候。</p>
連自己的後院都管不好，難當大任。</p>
在御書房坐了半天，元烋傑也看不下去奏摺了，乾脆放下筆，帶着人起身出門。</p>
到了御花園，看着不遠處，拿着團扇正在撲蝶的年輕妃嬪，元烋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p>
難道自己真的老了？</p>
不然怎麼底下的兒子，一個個都露出了獠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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